红麟浑噩的脑子顿时清醒。
不知名的情绪弥漫全身,他等了这么久,从昨晚等到天亮,又从白天等到夜晚,原来真的还有个人没忘记他。
鼻子一酸,红麟无声流下眼泪。
“操,哭什么,搞得别人以为我对你怎么样了一样!”尚庭之不满地走过来揪他。
“喂,你他.妈故意的吧,想让穆正则对我不满?那你就失算了,我们本来就……哦,还是你想趁机让穆正则怜惜你?”尚庭之突发奇想,满脸戏谑伸手,想拍打他的脸。
“谁?”红麟手背抹了把脸,震惊不已,“真的是……穆正则?”
尚庭之看着他满脸鼻涕眼泪的脸,嘴角还有方才睡着流下的哈喇子,嫌弃地又缩回了手,又骂了一句操,嘴角抽抽:“敢情你不知道是谁,还搁这感动?!”
“我就想感动得痛哭流涕……不行吗。”红麟控制不住抽抽噎噎回怼。
“行,怎么不行,穆正则来了你就给我硬气了啊。”在红麟打个哆嗦,缩回身形后,尚庭之冷哼一声,转身抱臂。
别墅的灯光照亮了他狞笑的脸。
有人跑进来喊:“来了来了,穆正则来了。”
霎时全场寂静,那些风情万种的女人也乖乖摆正了身体。
大门入口,一个伟岸挺拔的身影闲庭信步似踏进来,黑色定制西装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清俊的脸上还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可看着却让人不寒而栗。
有人凑到尚庭之耳边小心翼翼道:“庭之,你真要为难他这一遭啊。”
尚庭之目光一寒,把那人吓得缩回了头:“怕什么,不过是一个瞎子。”
穆正则那双虽然眼型锐利的黑瞳一点聚焦都没有。
可恰恰如此,黑黝黝的深不见底,才叫人害怕,不过这话那个马仔不敢再说出口。
身体健全的人在这种残疾人面前天然具有优势,还有心理上的优越感。
上位者对下位者又有致命的压势。
尚庭之一直把这两点发挥得淋漓尽致。
穆正则走到泳池正前方就停下了,尚庭之到底不如穆正则沉得住气,长腿一迈,向穆正则走去。
穆正则身边引路的秦风却在这个时候,在穆正则耳边低语几句,穆正则微一转头,准确地望向一个方位,微微一笑:“红麟,玩好了吗,我来接你回家。”
红麟张了张口,完全说不出话。
愕然满面。
穆正则接着又开了口,不过是对着因为被故意忽视而愠怒的尚庭之:“你邀请我的人来也玩够了,该让他跟我回去了。”
尚庭之扫一眼花衬衫青年,花衬衫很机灵地插话:“穆会长,十二点过了,这个人归我了。”
红麟这才发现,已经是午夜过了零点零一分。
穆正则就迟来了一分钟。
红麟攥住胸口衣服,不知作何感想。
却在这刻,一声破空声引起他抬头。
嗖,金属导盲杖正击中花衬衫额头,“哎哟”一声哀嚎中跪下,指缝间满头鲜血,旁边被连累敲到脑袋的人也不敢有怨言。
那一片人群在惊呼中三三两两散得干净。
“要是不会说人话,我教你。”穆正则脸上带笑,声音却极冷。
无神的黑瞳里浸出丝丝寒意。
满场只有秦风八风不动,没有意外,穆先生的准头还是这么厉害。
“过来。”又是这两个字的命令似口吻,穆正则转过头继续面向红麟那边。
红麟惊愕地张着嘴,脚下没动,心里苦笑一声,穆正则不知道的是,他对穆正则的恐惧比对其他人还更深。
穆正则的暴力手段又□□暴露在了他面前。
尚庭之返回去,拍着他肩膀,笑得得意又轻狂:“看看,这可不是我不把人还给你,穆会长。人家不愿意跟你走,我也没办法啊。”
说完尚庭之在那张沙滩椅上一屁-股坐下,悠哉悠哉地抖腿:“明显这个乡巴佬也知道我这里吃穿不愁,日子好过啊。”
他这样一放松打岔,明显其他人因为穆正则出现而变得拘禁不安的气氛也松快下来了。
他们附和道,“是啊是啊”“请他来玩玩嘛”“穆会长太大动干戈了”……
这些声音吵得穆正则耳膜疼,让他辨不清红麟的方位,听不到红麟的呼吸声,脸色就越发阴沉。
“秦风。”
“是。”秦风拍拍手,一群黑衣大汉顷刻涌入室内,不待人反应过来,推搡着那些男男女女到一边,赶羊似的。
红麟瞧着这一幕莫名喜感,瞪大了眼睛,尚庭之突然跳起来砸了酒杯,吓了他一跳。
“你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穆正则你好胆量!”
“我喜欢玩大的,既然要玩,不介意我让人血溅当场吧?”穆正则慢条斯理整整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