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纪一拳砸向车壁,骂道:“该死的锦衣卫,还真是无孔不入啊,董府都是如此,更别说咱们陈家了,家丁侍婢,不知有多少领着锦衣卫的工资?”
陈群疑惑道:“父亲,明知道各家都有密探,你为何还要请众人去董府做客?”
陈纪说道:“许都现在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反曹的声音数年来就没有平息过,这点我们清楚,曹操也清楚,所以他才将锦衣卫从曹昂手里要了过来。”
“本来,反曹的声音虽然存在,却各自为战,行不成多大威胁,可今天早朝天子的表现让人不安呐。”
“天子已经不甘心做个傀儡了,他想夺权,这无疑是许多人的机会。”
陈群若有所思,问道:“父亲将百官召集到一起,莫非……”“不……”陈纪摇头道:“我只是提前吹个风,让这把火烧的更快更旺一些而已,后面的事为父不会参加,你也不要跟这群人再有什么交集。”
陈群不太明白。
陈纪只好耐心解释道:“许都城内到处都是曹贼的鹰犬,天子无将无兵,能依靠的只有董承,吴硕等不得志的官员,这些人拿什么跟曹家父子斗?”
“他们注定会成为天子与曹贼的牺牲品,既然是牺牲品,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死后,反曹的势力就算不全军覆没,也会伤筋动骨,敌人失败,曹操的警惕性不就放松了吗,老虎只有沉睡的时候,狼才能找到机会下手,懂吗?”
“明白了,多谢父亲指点。”
陈群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现在就开始准备。”
“年轻人别那么毛燥。”
陈纪说道:“现在锦衣卫密探到处都是,咱们陈家又是这群鹰犬的重点照顾对象,一举一动都在锦衣卫的监视之下,现在准备,你嫌死的不够快吗?”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不得不说,曹昂此人虽然不着调,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
“可是……”陈群问道:“万一天子获胜呢?”
这个可能性虽然小,但不是没有。
陈纪笑道:“今晚这群人是为父聚集起来的,天子若胜,为父首倡的功劳谁也抹不去。”
“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天子与曹贼之间不管谁胜,对咱们都没有损失,对了,最近在公共场合多骂骂曹家父子。”
“呃……”陈群一愣,问道:“这是为何?”
陈纪解释道:“咬人的狗不叫,嘴凶的人不狠,为父今天在朝堂上受了如此大的屈辱,若是一言不发,曹家父子就该担心了。”
“相反,如果咱们逢人就说,四处发牢骚,他们父子俩反而会觉得咱们没有城府,不足为虑,这就是人性。”
“但也别骂的太狠,曹昂那家伙是个人来疯,鬼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是。”
陈群受教,看向老爹时,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陈纪更是到了老而不死是为贼的境界,活的太长经历太多,人情世故早被摸透了。
马车继续前进,陈纪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陈群也在极力消化着刚才的信息。
一时之间,父子俩谁也没再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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