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牢栏的粗柱前,看着那二个用空的碗,其中一个装水的瓷碗里还有半口水。
端到他旁边,再次捏住他的下腭,灌进他嘴里。
原以为他这回会把药吞下去,或许是药太苦,他竟然有丝反胃,下意识就要将药混着水吐出来。
颜水心惊了。
刚才他吃的药与半口饮水,都是相当珍贵的,怎能让他吐出来
不得已,她只好嘴对着他的嘴封了上去。
舌头顶开他的齿关,强迫他吞药。
这药可真特么的苦!
比吃黄连还苦多了。
颜水心皱了眉头,心里一万头草泥马路过……
萧夜衡吐不出来,只得被强逼着咽了苦浓的药。
可是,苦味过后,是一道软软的极甜,干洌、幽芬……
他下意识地吮着不放,想要更多、更多……
颜水心想推开他,却被他圈在怀里,狠狠地吻了个够。
如果能减轻他伤口的疼痛,她还是愿意的。
她也不挣扎了,直到一会儿之后,他似乎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坏王爷,昏着还吃老娘豆腐。”她恨恨地瞪了他的睡容一眼,走到墙边,揭开稻草,下面放着肚兜做的布巾与一个竹筒。
她将竹筒塞子拔掉,倒出里面仅余的一些酒,将布巾沾个半湿,走回床边,将湿了酒的布折叠成小长方条敷在他额头上。
打了个呵欠,她真的累惨了。
白天做那么多杂活,晚上还割他的肉,真的吃不消。
想不睡觉守着他,也是有心无力。
转念一想,如果她没有一个好的身体,累病了,那谁照顾他呢?
这么一想,她心安理得地上床,躺在他身边,睡大觉。
第二天,牢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没什么光线射进靠近墙顶的气窗,囚室里即使是白天,也非常昏暗。
萧夜衡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感觉怀中搂着一副柔若无骨的娇躯,低首一看,是颜水心如八爪鱼一般攀着自己睡。
独眸凝视着她的侧颜,虽然她一脸的痘,却难掩轮廓的秀美绝伦。
他敢肯定,如果她脸上的痘治好,一定分外美丽。
她就像一块璞玉,医术过人,温柔体贴,让他惊讶与惊喜并存。
可惜,这牢中,美丽只会被更多人摧残,还是丑点好。
一股温暖的动容逐渐在胸腔中冉冉升起,他甚至觉得,这毫无人性的残忍囚牢,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因为……有她。
为免打扰她的睡眠,他一动不动地维持着拥着她的姿势。
“啊,又死人了!”一道尖锐的女声响彻大牢,在长长的牢道徘徊,各间囚室都听到声响了。
颜水心也不例外,争开了眼睛。
“太恐怖了,我不要住这里,我不要!”那尖锐的女声慌乱不已。
颜水心觉得她的声音很耳熟,竟然是原书的女主夏初雪。
“一大早,鬼吼鬼叫个什么劲!”几名狱卒咒骂声传来。
“差爷,她死的好恐怖,七窍流血……你们行行好,给我换间囚牢吧。”夏初雪一副恳求的语气。
“哪间牢房不死人?”狱卒不奈烦的声音,“要不是你跟牢头有点‘交情’,看老子不煽你!”
夏初雪是骇得安静了。
“他娘的,怎么死的是女囚。这回,又少了一个可以玩的乐子。”两名狱卒骂骂咧咧地抬着尸体往牢外的方向越去越远。
颜水心睁着眼睛,安静地躺在萧夜衡怀里,懒得动。
被窝里可暖和了。
反正狱卒出牢的方向不是这边,她多躺一下也没什么。
一抬首,发现萧夜衡竟然是醒着的,她霍地直起身,“王爷,您……”
“别叫王爷,牢里没那么多规矩。”萧夜衡嗓音有几分暗哑。
她疑惑,笑眯眯地问,“那叫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