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老先生呵呵笑道:“你瞧,皇室血脉死了,谁在意了?就连夫人都觉得,死就死了呗!
还有太后,被谋逆叛军射伤,可有人想过,谁那么大胆子,敢朝着太后射箭?
还有二皇子,虽然糊涂一世,但他致死没想过要杀了皇帝。这又是为什么?
皇权,在百姓心里究竟有多重?”
射杀太后的人是我啊!
姜婉宁瞪着刁老先生,“老先生不知道一句话,天高皇帝远啊!
我在北地时,皇帝是谁,太子是谁,百姓从不在意。
甚至有些军户,一把年纪都不知道县令姓什么。
那又怎样?只要天下安稳,百姓怎么都过一辈子。”
刁老先生反问:“底层百姓无所谓,踏实种地就有饭吃。勋贵官员呢?夫人有在意过皇帝吗?
皇家尊严被无视,是一个皇朝衰败的开端。老夫没想到啊!”
“嗯?”姜婉宁疑惑的看着刁老先生,“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突然有了斗志呢?”
“本想与夫人好好说说,”刁老先生瞪了姜婉宁一眼,“算了,对牛弹琴,你
是武夫。”
“切!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样子,只怕想下一盘大棋。不过,你要小心,别走到死局,连累了我们。”
姜婉宁哼一声,站起身要走。
“你等等!”刁老先生拦住她问:“你知道了?”
姜婉宁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多了一世与刁老先生相处,对这个老先生十分了解罢了。
“你好好想想,莫要急着出手,做大事,一子不慎满盘皆输。”姜婉宁抬脚往外走。
刁老先生轻声道:“我还没开始起手呢!唉!中兴之主若是不成,改朝换代倒是痛快!”
姜婉宁心中一震,但她没回头,改朝换代,老爷子疯了吧!
“我只是想想,想想,若是能天时地利人和”
刁老先生疯子一般的呢喃,被姜婉宁甩在了身后。
还改朝换代呢!
扶一位皇子上位,他们夫妻都快累断肋叉子了。
肃郡王世子之死,最终杀了几个家奴了事。
皇室血脉的死活,没在京城激起一点水花,反而是惠妃的宫宴,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京城里的银楼,忙得脚不沾地,各府要参加的夫人,要打首饰,还不能与旁人同样。
都要最新款,银楼哪有那么多新样式。
各府的绣娘也忙的不能抬头,才准备出一套衣裳,因为与更高阶的命妇撞衫,马上要改做新的。
姜婉宁也是如此,最初定下做穿靛蓝色,因为镇国公世子夫人穿了,她就换成了天青色。
结果谭老夫人,因为大侄子死了不到一年,又说年纪大了,不想想穿素淡点,做了一件天青色的斜襟衫子。
入宫当日,姜婉宁穿着藕荷色寺绫裙子,天蓝色绣六角梅对襟衫,感觉打扮的像小丫鬟一样。
宫宴摆在湖边的水榭中,四周堆着冰山,水波荡漾中,让人感觉透心的舒爽。
方柔便指着冰山说:“你看皇后娘娘多有心思,这样冰块化开,水直接流进湖里,连湖水都冰冰凉凉了。”
“若不是这样,天热的不行,穿再华丽的衣衫,只怕也会狼狈一片。”姜婉宁摇着团扇,慢慢走在湖边回廊上。
方柔伸手一指,“快看,钰姐儿和六殿下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