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省板桥区、河北省秦宇县、四川省银昌县, 三省三县警力联合行动, 开始调查针对这一伪装为婚介公司的拐卖团伙进行调查, 对他们经手的受害者进行追踪。
“我要去。”张玉说。
“小玉, 我知道你担心你的朋友文静,但你要相信警察叔叔们, 你好好读书才是最要紧的。”
但是陈薇的说法, 没有说服张玉。
王勇道:“辗转三省,路途千里,追踪者需要保持高度的注意力。你能保证,在途中, 你的特质, 不给警察同志们添麻烦?”
张玉垂下头, 眼睫毛一颤一颤,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转动。
她在思索。
过了一会, 她抬起头来,说:“跟着,看到, 先控制,他们就是110。如果控制不住,打了, 很快的。打120,再110。”
王勇愣了一下。
张玉虽然恢复了神智,但是十几年没有正统的语言训练, 导致很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如果她要表达比较复杂的句子,语言风格就会有些怪异。
但是,王勇听懂了她的意思。
她说,她跟着三省警方行动,碰到特质被触发的情况,会尽量控制自己,直接把这个情况举报给身边的警方。
如果控制不住憎恶的情感,而动了手,她也不会耽误时间,因为她动起手来,也就是眨眼的事情,事后,她会先打120,再打110。
“噗”,褚星奇笑出声来:“先打120,再打110,这都是谁教你的?”
张玉困惑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他们四个人。
她的学习能力很强。
意识到这一点,褚星奇笑不出来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不都是这么处理那些被张玉以暴制暴的坏东西的么?
最为温和的陶术却扶了扶眼镜:“小玉既然想去,那就去吧。我们这段时间也是休假,就跟着一起去,就行了。一路上如果有点什么意外,我们加上小玉,也能帮点忙。空闲时候,我还能给小玉补补课。”
他话音刚落,郝主任走进来,一听见,立刻说:“不愧是我的学生,说得好!少年人嘛,总得有点不平则鸣的精气神,何况是朋友遭此大难呢?”
说着,他也推了推眼镜,颇有点高兴的意思:“小玉,一路上你只管放任特质,打就打了嘛,然后收集那些人的共性,研究一下你特质的惩戒标准。你这个特质,只有在社会这个实验场里,才能得到最大的检测。”
陈薇问:“那、那主任,要关于小玉的社会舆论一路如果蜂拥而起,不会给当地政府部门添麻烦吗?”
只有外貌看起来像一个油光水滑官僚的郝主任,他莫得感情:“让各省各市的警方和政府好好锻炼一下对重大社会舆论的处理能力!看看他们的党性!中央听了都叫好!”
......中央听了想打人。
在专业和本职以外的事情上,郝主任只要有机会,就毫不犹豫地,毫无自觉地,出于忠心地,给中央以下各省各系统的各级官员添一些“无伤大雅”的堵。
陶术后来私下跟他们三个吐槽:“一个伪装成合格官员的科研工作者。如果不是老师在文本世界科研方面的能力相当突出,领导研究的领导力很强,我估计他一出北平,肯定要被套麻袋。不是被中央,就是被省市。”
“......主任,我们会跟着小玉一起去的。”王勇说。
郝主任恋恋不舍,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最后放不下北平那边的工作,还是被催命一样的电话给催回去了。
河北,陈翠一家人已经被当地警方控制住了。
其余负责此案的河北警队,直奔四川。
从浙江出发的张玉等人,将与浙江警方一起,在四川银昌县,与四川警方、河北警方会和。
时间紧迫,他们乘坐空运前往。
“马大德!你是不是又跑去跟那女人鬼混去了!”
马大德的妻子,柯小雨一打开门,看到马大德局促地站在门口。
她红着眼圈,披头撒发,把拖鞋往他身上砸:“孩子生病了!他那么难受,我一个人背他去的医院。给你打电话,你不接。你还是不是人?”
站在门口的马大德挨了一记拖鞋,表情很严肃:“你批评得对。对婚姻对爱人不忠诚,不但违反纪律,而且影响太坏了。我保证不再犯这种原则性错误。”
他问被他一下子说怔住的柯小雨:“孩子的病怎么样了?”
他的神色如此真挚,问得仿佛任何一个真心爱着孩子的父亲。
拖鞋渐渐垂下了。
柯小雨又愕然,又不知说什么是好,默然一会,抹了一把脸,幽幽地说:“挂了一晚上点滴,睡了一,刚刚好点了,起来吃了点东西,又睡着了。”
马大德自然而然地弯下腰把拖鞋放好,自己的鞋子脱了,一起放得整整齐齐:“那我去看看他。”
柯小雨看见他的背脊挺得笔直,十几年没有这么直过的,带着一点僵硬地,往房间里走进去了。
在床边,动作不太熟练地给睡着的小孩子,用体温计量了量体温,马大德的手机就响了。
他手忙脚乱地研究了一下红色的按钮和绿色的按钮应该按哪个,最后选了绿色的,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