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知道她娘俩今天去镇上买了什么?买了几本破书!那玩意儿除了败家费钱还能干什么?老娘拿来擦屁股都嫌滑溜!我们家祖宗八代都是庄稼人,你们还想上学读书?把再多田地分给你们有什么用?你们今天买书,明天就能卖地去读书,这些年要不是我把钱看得紧,早被你们败光了!”
她这一顿劈头盖脸骂下来,便连文太爷都黑着脸不做声,文三贵倒是想给陈三娘和文靖安说公话,却被陈三娘摁住了手,倒不是陈三娘胆小怕事,而是她不愿丈夫与自家大哥大嫂彻底撕破脸,因此这些年一直隐忍,对大伯母的诘难习以为常。
文靖安却咽不下这口气了!
“我娘买书的钱是我外婆给的私房钱,爱怎么用怎么用,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私钱,今天我娘还想着家里没了盐,带我去盐店给家里买,你的私钱呢?你只会自己藏起来,你舍得给家里人花一个铜子么?你也配我说娘?!”
全家人都一怔,连陈三娘都没想到文靖安会忽然这么说,大伯母更是猝不及防,心想这病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然而文靖安只是开了个头,他今天要为文三贵和陈三娘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说出来。
“这些年你把钱看得紧?你当那是你的钱了?你管的钱都是你赚的?这家里谁没出力?我娘这些年织布纳鞋全都拿给你去卖,我爹下地干活打粮食哪回不是最卖力?要不是我先天多病拖累他们,轮得到你跟他们摆脸色?你有什么资格在他们面前说三道四?”
如果说刚才全家人都怔住了,现在就是惊住了,大伯母则是哑口无言,要知道文靖安现在不过是八岁的孩子,一个八岁孩童将一番话说得一气呵成本就让人诧异,更何况文靖安有理有据句句属实,都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文太爷便忍不住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先开了口。
“我爹那会留给我的只有五亩田,这些年我和老太婆忙活一辈子,除了拉扯你们长大成家,好不容易又买了三亩田,最后那亩田是老三早些年在镇里做帮工,用他攒下的钱买来的,这样我们家才凑够九亩田……”
一向不说话的文太婆也终于站出来为文三贵和陈三娘说了公道话。
“三娘从镇上嫁来我们家,陈家那边是没收一点礼金的,你和二嫂嫁过来的时候我们家给了多少?这些年三娘为这个家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在眼里,给她们分三亩田不是我和老头子偏心,本来就是她和三贵应得的……咳咳咳……”
文太婆说着说着开始咳嗽起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