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年前,五条家诞生下百年难得一遇的六眼拥有者,并取名为:五条悟。
那个名叫五条悟的孩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便在咒术界乃至这个充满咒灵的世界里带来前所未有的巨大变革。诅咒师专用的暗.网上即刻出现悬赏六眼的消息,数不胜数的诅咒师闻风而动。
诅咒师想要将这个足以影响力量体系的例外除去,其余的咒术师世家,有的刻意向五条家靠拢,有的则还是在观望状态。
而禅院家则是处于两者中的微妙状态,毕竟因为百年前的家主互相残杀导致禅院家和五条家结下世仇,但禅院家上头那群看重利益的老东西可是能熟练地做到熟视无睹,并在隐隐地筹划是否要重新修好与五条家的关系。
这一切落在禅院甚尔眼中就是长老们每天无止境的会议,许多他都未曾谋面过的分支长老也一并齐聚禅院主家,商讨此类要事。
禅院家的禁地已经成了禅院甚尔用以放松的静谧一角,也只有那里才不会被无处不在的歧视与偏见目光注视,也足以让人喘口气。
而且……
“晚上好啊,甚尔。”
绫还是一如既往,看见他的身影从黑暗中显现出的那一刻起就朝他奔来,雪白的脚丫赤.裸着踩在地面上。
实验室一年四季都维持最适气温,她也一年四季都穿着一身病服。
唯一有变化的地方就是她已经长到腰际的黑发,披散在脑后,如同倾泻下一片柔顺丝绸,她牵起他的手,指腹柔软温暖,“我上次拜托他们送了些书本进来,他们还送来了这个。”
“我不太明白怎么用。”
绫把甚尔拉到床边,两人齐齐坐在床沿上,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个东西,定睛一看,那是已经有些老旧的随身听。
“那是谁给你的?”按理来说能够把绫特意关在禁地里,会提供这种东西也是不太可能的。
给自己的右耳戴上耳机,她递出另一边耳机,“是一个好心人。”
“快戴上试试看吧。”她督促着,又低头捣鼓起按键,“我记得好像是这样……”
“啊,可以了。”
轻柔的音乐从耳机里飘出,“微轻的宿缘宛如命途……”
少女柔和的嗓音轻轻跟着哼唱,“所谓活着便是长久困苦不堪的命运;所谓死去便是罪孽深重的我的归宿。”
“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吗?”说话间,甚尔已经抬起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还是说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
直到甚尔出声她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而这都是无意识的,她赶忙用手背擦去泪水,“我不知道……还是换一首吧。”
留长的头发被人剪成姬发式,垂在脸颊两侧的发脚因为擦泪稍显凌乱。
“嗯,对了,还是他们给我剪了头发。”耳机里的歌被切成纯音乐,“‘因为绫的气质很像公主,所以剪成姬发式吧’,他们是这么说的。”
彼时还不知晓椎名绫过往的禅院甚尔第一次赞同起禅院家的做法,因为绫的确像是古代历史中的公主。
对于椎名绫他一向不吝于表达赞美,“很美。”
泪水退去后泛红的眼睛注视着他,唇角绽出笑容,“真的吗?”
“真的。”
椎名绫对自己的美貌缺少认知不代表他缺少这份认知,至少在他看来椎名绫的美并非通俗意义上的人类之美,在某一时刻他能切实感受到她那份超脱于世人的神性之美。
恰恰是这份有如神明馈赠的美,她也会被禅院家的嫡子理所当然地视为掌中之物。
“你可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一直这么下去……”他的声音莫名弱下去。
一直这么下去,可是会被蚕食得一干二净的啊。
“一直这么下去?每天都能见到甚尔感觉好像也不错,我觉得我是幸福的。”
“就因为我?”被所有人都视作为废物,乃至禅院家污点的孩子,那是自出生起第一次听到自己与幸福相关,“那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别随便说这种话。”
绫点点头,耳机不算长,两人一边一只耳机,肩膀挨着肩膀,绫很肯定自己刚才说的话,“是啊,在我这里,甚尔就是和幸福相关的。”
悠远舒缓的音乐静静流淌在耳间,这是禅院甚尔少有的宁静时光。
*
“凭他们的一句话就想要带走椎名绫?我可不相信他们不知道她的能力。”
“但五条家已经说得清清楚楚,如果交出椎名绫,不光是能恢复合作关系,以后还会提供更多帮助。”
“他们说得空头支票你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