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洛抬头的时候，水滴顺着发丝滴落下来，耳侧的几缕头发被水打湿，黏黏的贴在脸上。
“还在这里啊。”
透过镜子，季雯穿着八厘米高跟鞋，一步一步风情万种的走了过来。
站定在季初洛身旁，十分淡定的从手上提着的爱马仕限量鳄鱼皮包里拿出口红补妆。
全程视季初洛如无物。
季初洛笑了笑，虽然刚才在脸上泼了几把冷水，但她脸上的妆并没有花，只有嘴唇处的颜色稍微有点褪去。
但这并不阻碍季初洛身上散发出来的女王气场。
五年前，她像一只无助的羔羊，处处被季雯压一头。
人都是会变的。
季初洛缓缓直起身子，甩了甩手上的水滴，从镜子里往季雯的方向看去。
不知为何，在两人视线交汇的时候，季雯竟然感到一阵心惊。
“刚才子俞跟你共处一室，什么感觉？怎么，五年前输给了我觉得丢脸，五年后改名换姓，千方百计来到金粉世家，用尽各种手段也要从我的身边把子俞抢过去吗？”
季雯笑了笑，刚才被涂的鲜红的嘴唇映在镜子里只消打个光就能变成恐怖片现场。
当一个人对自己盲目自信又莫名自卑的时候就会变成季雯这个样子。
每时每刻挺起胸膛，用大量的物质来填充自己空虚的灵魂，恨不得让跟自己见面的每一个人知晓自己的有钱。
奢侈品，限量款，不要钱一般的往身上堆。
可从小养成的气质并未跟上来。
毕竟从小是被妈妈在身边带着东躲西藏长大的私生女，想必小时候听过不少的风言风语。
在小场合还好，每到大场合的时候，季雯总会露怯，这几年跟着唐子俞纵然磨练出了一点，但在很多时候还是畏畏缩缩的。
唐子俞总觉得带她出去丢脸，时常找理由丢下她一个人。
但季雯会哭闹，用这样那样的东西威胁唐子俞。
五年了，感情早就磋磨的不剩多少了。
否则的话，唐子俞也不会出轨这样频繁。
为了保持现有的体面，季雯还偏偏只能在私底下跟唐子俞闹一闹，根本不敢拿到明面上。
季初洛很想问她一句，值得吗？
当年为了帮助唐子俞对自家人做了那样的事。而现在，被她亲手养大的唐子俞她已经快要握不住了。
等到唐子俞亲手拽断两人之间的牵扯那一天，就是她被抛弃时刻。
不过看着她背后的金粉世家，季初洛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说出这种话。
对比起来，她更不值得一些。
爷爷，金粉世家，哪一个都没有得到，还像一只落汤狗一样躲到了米国。
“唐总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季初洛转过头，脸上还有水痕，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让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那双眼睛过于坦荡，让她竟然有些不敢直视。
“在我面前装什么，季初洛，别以为你出国几年又把自己的名字换了我就不认识你了。就你这张脸，就算再换三次，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来。”
季雯恶狠狠的说着，但明显有些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