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倩笑着说:“别怕,没给你揪下来。”
她将手中的碘酒滴在白纸上,只见白纸上竟然慢慢显出了蓝色。
“哎???!!!”
这可真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地质队员们惊讶地看着白纸。
那名队员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也留下了蓝色的印记。
别人都是黄的,只有他变蓝了。
再想到他们被叫出来的目的,他欲哭无泪,说话都不利索,只会翻来覆去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
地质队员们一起看着他,没有人说话。
戴全勇大步向那名队员走去。
张诚让开一步,方便他抓人。
钱倩巧妙地堵在他与大门之间的位置:“张诚,你给解释解释,为什么小刘头发会滴下蓝水呢?”
张诚一愣:“我?我怎么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不就是你给抹上去的吗?”
张诚将脸拉下来:“你什么意思?”
钱倩笑笑:“蓝色,是淀粉遇到碘之后发生的反应。小刘刚洗了头,就算原本沾了淀粉,也绝不可能还留在头上。所以,只能是刚刚蹭上去的。
这地方,也没什么机会让他不小心蹭到淀粉,只能是有人在他头发上抹的。而且,必须是刚才,站在他旁边的人。”
张诚看着站在小刘身边的另一名队员:“为什么说是我,不是他?”
那个队员当即跳脚:“你他妈的放什么屁!”
“别急。”钱倩笑道,“是真的,假不了。”
她慢条斯理道:“我的笔记本被人动过,又还回来。手段很利落,不是普通人。可惜,像我这种被偷过手……钱包的人,对口袋的重量非常敏感。稍有一点变化,就能感觉到。
然后,有人利用邢斌急于出头的心思,想把笔记本、矿石样本和仪器彻底毁掉,这样能多耽误好几个月的时间。
可惜,没成功。
所以,我就盯着那个人,处处跟着他,终于让我在树洞里找到了发报机。
然后呢,我就煮了一些淀粉,对了,淀粉这东西啊,平时看着是白的,煮了就透明,根本看不出来。然后,涂在了包裹发报机的油纸上。”
钱倩说罢,笑看着张诚:“你拆了油纸,手上沾了淀粉汤,然后,又把它沾在了发报机的按键上。手上带了点水会不舒服,像你这么讲究的人,肯定会用手帕擦一擦,现在那手帕,还在你的口袋里吧?”
方才差点被张诚栽赃的队员马上伸手去掏张诚的口袋,三两下就把塞在口袋里的手绢掏出来。
滴上碘酒,果然,手帕中间出现了一大块蓝色。
钱倩微笑:“幸好这手帕上还绣着你的俄文名,不然你肯定得说,这手帕不知是谁塞进你口袋里的呢。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队伍里出了个叛徒,队员们气愤难当,戴全勇最生气,出了一个家丑邢斌,还夹了一个敌特。
找到铀矿的喜悦全被这两件糟心事给冲没了。
他当即对着张诚那张脸就是狠狠一拳:“说,是谁派你来的?!”
张诚摔倒在地,自知难以过关,他一言不发,显然打算死扛到底。
钱倩微笑,“这种发报器的功率并不是很大,从花瑶公社发报,信号覆盖范围大部分在山里,最远可到省城。是谁在那一头,苦苦守候你的消息?”
张诚还是不开口。
戴全勇没好气,挥拳要再打。
钱倩阻止了他:“算啦,何必跟最多能活半个月的人费功夫。”
“嗯?”戴全勇以为她是指张诚会被执行枪决,“可是,他是苏联派过来的,我们这边不可能杀了他。”
钱倩嫣然一笑:“他把我笔记本上的东西都发给他主子了,然后才发现我第一次测的数据全是错的,于是,他急急忙忙想要修改,不然也不会让我抓着把柄。”
她一边说,一边找了一把螺丝起子,把发报机拆开,里面赫然有一处电线被扯断了。
“可惜,修改的信息没有发出去。这种发报机啊,就是不好,太安静了,没有反馈音,你看见电源亮着,就没多想是吧。”
“你说,当我们的矿石和报告进了首都,放在大领导面前。
你的主子,是认为你不小心眼瞎,刚好看错了那么多数字呢,还是会认为你已经背叛了他?
对待叛徒么,我想,全世界的手段都差不多吧?”
钱倩偏过头,非常可爱地微笑看着他。
张诚恶狠狠地瞪着她,眼中仿佛要滴出血,忽然,他也笑起来:“你以为你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