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半月有余。
东宁伯府内,一片风平浪静。
因着赵姨娘有孕,府中上下都格外的小心谨慎,凡事都打理的体贴周到,生怕惊了赵姨娘的胎。
时人皆重视子嗣,而沈彦宁膝下子嗣不丰,唯有大公子沈清一人而已,便连老夫人听闻赵姨娘有孕后,也赏了她许多东西。
如今,府上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赵姨娘的身上,或者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及家宴时,众人皆在宁和堂的院中。
老夫人看着赵姨娘,十分关切地问道:“如今已三个月了吧。”
赵姨娘面上泛着绯红之色,点了点头:“是呢,多谢老夫人关怀。”
沈彦宁看着赵姨娘,也觉得十分满意。
赵姨娘因着有身孕,故而坐在沈彦宁下首,而云姨娘却只能站在一旁布菜,她抬眸看了一眼赵姨娘,便又低下头,模样温顺且恭谨,若不仔细看她,仿佛她已经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人群中。
老夫人开怀地笑了,又转而看了云姨娘一眼,道:“你在府上的时日也不短了,也该多陪陪老爷,什么时候也为沈家开枝散叶才好。”
云姨娘低声:“是。”
“老夫人放心便是,儿媳定会照顾好赵姨娘这一胎。”大夫人面上笑容温和,视线似有似无地在赵姨娘的肚子上扫过,虽是笑着,但却暗藏宛若刀锋般的冰冷。
沈玉楼也笑:“我也盼着呢,就是不知姨娘这一胎是弟弟还是妹妹了。”
沈风絮只在一旁端坐不语。
赵姨娘肚子里的是男孩或女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
想来,应是不能了。
“说起来,我听说六妹似乎是给赵姨娘送了一幅字。”沈玉楼说着,便转头看向沈风絮,笑容温婉,“不知可是真的吗?”
说到这里,旁人的目光不由皆落在了沈风絮身上。
府内众人也都或多或少的听闻了,其他人都是送些珠玉宝钏之类的东西,唯独沈风絮只送了一幅字,且送的十分随意敷衍。
即便赵姨娘本身算不得主子,也未免有些失礼。
沈风絮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素来听闻赵姨娘喜欢这些,我便送了过去,礼物不在于贵重与否,只要赵姨娘喜欢便是最好的,大姐,你说是吗?”
赵姨娘面上神色有些古怪。
她可从来不喜欢这些东西,但沈风絮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默认,当着旁人的面若是拂了六姑娘的意,难免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尤其是老夫人也在此处。
她现在即便受宠,也只是一个妾室罢了。
东宁伯府这样的人家里,长幼尊卑是绝不可能乱的。
“那是自然,还是六妹体贴细腻,玉楼自愧弗如。”沈玉楼也只是一笑,不再追问。
一番闲话家常后,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乏了,便当先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