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动口不动手?
“哼。”杨夫子拂袖,面带寒意,“我是女子,不是什么君子!”
众人:“……”
要说起杨夫子,在白鹿书院也是赫赫有名,倒不是才名如何,而是凶名悍悍。
白鹿书院中分设男女书院,虽表面上一派和气,但私底下却并非如此,此前女子书院总是被男子书院所瞧不起,一些男夫子见到女子书院中的人总会露出鄙夷不屑之色,起初女子书院中的夫子十分不满,但渐渐地,也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毕竟,男子书院中教习出来的学生,或入官场,或成名家,但女子书院中的学生无论再如何优秀,也不能在外抛头露面,最终也只能相夫教子,度过余生。
而杨夫子却偏不甘心被人如此轻视。
于是,在某次书院文会上,男女夫子齐聚,原本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和睦景象,却在一位男夫子出言讥讽女子书院后——
杨夫子当真书院众多夫子,甚至是书院山长的面,将那位夫子暴打了一顿。
是真真切切,绝无作假的暴打。
杨夫子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因着饱读诗书,总是透着一种温润悠然的气息,旁人即便见了杨夫子,也只觉得她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却不想动起手来也是绝不含糊。
自那以后,男子书院的人但凡见了杨夫子,都是退避三舍。
生怕因着只言片语惹得杨夫子不悦,而遭受无妄之灾。
哪怕是白鹿书院的季山长,见了杨夫子也总是有些戚戚然。
虽然自那以后,杨夫子再没有对任何人动过手,但那一日的情形,早已经深深烙印在书院众人的脑海里。
如今眼看着杨夫子又要动手,旁人连忙上前拦住了。
徐夫子也被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为何杨夫子这般护着沈风絮,按她原本的设想,只消她在题纸上动些手脚,再搬出白鹿书院的规矩来,这沈风絮自然是不可能入学了。
毕竟,一个伯府的姑娘,在一众京中贵女里,也确实是无关紧要。
书院里的夫子也无人会护着沈风絮。
为何偏偏杨夫子如此?
此前似乎也没有听说过杨夫子与东宁伯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般护着沈风絮?
但尽管如此,想到大夫人给她许诺的东西,徐夫子便没有退却,她挺直了背脊,道:“不论如何,白鹿书院的规矩不能废,沈风絮考试作弊,白鹿书院里是容不下她了!”
而杨夫子被旁人劝着,也不便动手,便只冷冷地道:“即便沈风絮当真在题纸上画了标记又能如何?她画标记无非是想让阅卷的夫子给她宽容些,但她的作答已然足够优秀,入学是绰绰有余!”
“不!”徐夫子连连摇头,“此言不妥!无论沈风絮的作答如何,她既然有作弊之举,便绝不能入书院学习,这是白鹿书院一向的规矩,难道要因为沈风絮一人更改吗?”
“笑话!白鹿书院里的夫子何曾遵守过这样的规矩了?此前那么多人作弊,可有一人被开除学籍了?不说远的,单是几月前姜拟月作弊,徐夫子可有如今日这般大义凛然的开除姜拟月的学籍?”杨夫子大声质问道。
一句话,说的一旁的夫子面上都有些尴尬之色。
杨夫子的说的确不错,白鹿书院规矩万千,可也都是约束平民考生的规矩,但凡是权贵子女,自然有着无数特权,即便嘴上说着书院的规矩不能荒废,但还是一次一次的为着那些权贵子女不顾书院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