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伯府,正厅之中。
沈彦宁的面色宛如阴晦欲雨的天气,视线在几人之中来回巡视,最终定格在大夫人面上,沉沉地问:“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大夫人指着跪在地上的谢衡与赵姨娘,道:“老爷,事关重大,我不敢私自处理,这才派人请您过来。”
此时谢衡面上的彩妆已经被洗净,看着面容清秀俊俏,但十分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彦宁看着他,眉头拧地更紧了:“你说清楚。”
赵姨娘怀着身孕,沈彦宁早就免了她平日里的礼数,可眼下赵姨娘却跪在这里,有冷汗涔涔而下,但沈彦宁并没有让赵姨娘起来的意思。毕竟,大夫人如此大动干戈,定是有所缘由。
“赵姨娘喜欢听戏,老爷一向是知道的,正巧今日得空,我便邀了风絮和云姨娘也前来一同听戏,谁知道——”大夫人冷笑一声,“赵姨娘竟与戏子有私!”
沈彦宁慢慢转过头,看了赵姨娘一眼,阴沉地道:“是么?你说这话,可有什么依据?”
他没有立刻就信了,此前大夫人与赵姨娘之间多有龃龉,他也是心知肚明,此时闻言,只在心中存了三分疑虑。
赵姨娘面色惨白,她顾不得别的,忙扑倒在沈彦宁身侧,道:“老爷,你不要听信大夫人的话,我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认识这戏子,这一切都是大夫人为了迫害我才设下的局,希望老爷明察!”
“我本也不相信赵姨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大夫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悯,道,“只是,当时可不仅仅是我在,云姨娘与风絮也都在场,我们都是亲眼看着有帕子从他的怀中掉了出来,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请老爷过来。”
大夫人说罢,挥了挥手,她身边的红曲便立即上前,将那块洁白无瑕的手帕放在了沈彦宁身前:“老爷,这块帕子,是从戏子谢衡身上掉出来的。”
沈彦宁扫了一眼,面色顿时铁青。
赵姨娘心灵手巧,时常会自己绣些小玩意儿,诸如荷包手帕等东西,沈彦宁身边也有不少赵姨娘送来的东西,他只看着帕子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图,便知道,定是出自赵姨娘之手。
何况,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落款,正是“怡”字。
不及沈彦宁开口,大夫人转而问沈风絮与云姨娘:“你们当时可也是亲眼看见吗?”
沈风絮微微一笑,道:“是呀,母亲所言不差,女儿的确是亲眼所见。”
云姨娘稍稍犹疑后,也点了点头:“妾身也是亲眼看到了。”
且当时来往婢子仆妇众多,能证明的人大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