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了,但我找过许多人——你知道极夜城拥有无数组合,主神并不在意少那么几个。新人代替旧人是极其平常的,失败者被刷下ip也是时时刻刻发生的,自然有人取代失败者。所以,有些神官并不理会我。我用了许多方法,都得不到答案。我唯一知道的是他还活着。”深川厌勉强笑着。
“那你就这样去找他吗?”
他们唏嘘不已,
关切之余不免产生另一种想法:什么情况下他会把支配者弄丢,而他自己安全脱离世界?对方真的还活着吗?
但这不是旁人方便过问的事。
他们只知道,这件事根本不值得深川厌这样冒险。就算是服从者,他也只是一个人,如果哪天意外发生,他无法完成任务也就无法回到极夜城,他也会死。
而苏索跟瑞菲莉娅的情况让他们意识到,失去搭档是可以再次匹配的。
深川厌说:“是啊,命运指引我,只有一个世界接连一个世界不停地寻找,他才有可能回到我身边。”
看来支配者对他很重要,让他冒着巨大风险也要寻找。
劝说是没用了,他们的立场也没有资格。
他们只能咽下多余的话,转而祝福对方能够早日找回支配者。
伊塔洛斯都有些羡慕了呢,如果他的执着真那么纯粹,故事也真挚得没有反转的话。这会是个令人潸然泪下的好故事。毕竟,深川厌拥有无限的机会穿梭世界,而伊塔洛斯只能在有限的时间穿梭画像。这可真是巨大的不公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次系统说话好少,那任务不会也像上次那样……套路吧?”苏索扶额。
证明价值,是证明实力吗?
郁封站了一会儿,并不打算参与他们的对话,他远离众人,去到了骸骨旁。
深川厌跟在他旁边,两人低声说着什么。
当然,伊塔洛斯没有偷听的癖好。
瑞菲莉娅:“上个任务系统让我们证明决心,结果是杀死过去的自己。”
“这很难抉择,你们很有勇气。”
唐舒月:“我们上个任务是‘证明自己的存在’,背景是个冰冷机械管辖的建筑,我们跟智能斗智斗勇,最后找到中枢把那地方毁掉才出来的。”
安迪:“我们是‘证明勇气的意义’,我忘了我怎么出来的了。”
菲奥娜飞到他头上坐着,叹了口气:“你很有勇气走出了安全区,但在穿越黑暗森林的时候晕倒了,是我求着别人把你拖出来的。”
“……对不起!”安迪红着脸颤声致歉。
“就我们不一样吗?”徐其杰瞪大双眼,“他让我们证明智慧,真的让我们搞智慧!”
“七天每天都在做题,我高考都没做噩梦,那七天我天天梦到被血盆大口的公式追!”
“我们也不一样,”乔纳森摸摸鼻子,“证明逻辑,七天有动物也有建筑,你们在我眼里现在还是一堆结构。”
众人陷入沉思。
伊塔洛斯听得津津有味:“但任务不会在开始就完全暴露。”他侧身,指着身后。
这时,深川厌也向他们招手,这人被光照耀,更像个即将消散之物了。
“你们要来看看吗?”他说。
他们聚拢到骸骨周围,再次展开新的讨论。
伊塔洛斯将那笔记与纸卷拿出,放到他们面前:“这是从他的石匣中发现的。”
纸卷跟笔记同样脆弱,几乎要化为粉尘,字迹模糊残缺,让人无法猜测内容。
“奥辛,你认识吗?”唐舒月说,“感觉跟游戏里的文字好像。”
奥辛摇头:“从未见过。”
菲奥娜:“我也没有。”
他们都没有,剩下的常人就更不可能认识了。
“这里也没有居民,看起来荒废很久,我来时外面的石块还在剥落,”苏索说,“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荡然无存吧。”
“可以给我看看么?”深川厌看向伊塔洛斯。
“当然。”
他们散开,伊塔洛斯将两样东西递给对方。
深川厌接过,将那几行句子放到郁封与他眼前。两人默不作声地看了半晌,中间几次低声讨论着什么。
“郁封认得这些字?”
“嘘!别打扰他们!”
大约几分钟后,深川厌才说:“这是一位诗人留下的,但他并未署名。”
郁封翻开笔记。
深川厌继续道:“嗯……诗名是‘虔诚与挚爱之诗。’”他的声音很干净,也很温柔,像浅浅的溪水淌过干涸大地。
“痛苦已然来临,我说与祢听
我从未离开,从未徒劳等待过你的话语
我想着,我看着凋零的百合
我行过祢的道路,那我并非长眠
就让言语充斥我的疯癫
致我沉溺于名为孤寂的坟墓
然后
从安宁的永夜,走向祢真正的人间”
刹那间,他们似乎望见光下出现一道白色身影,他从众人视野中晃过,在大殿两侧垂下的,飞扬的轻纱中,缓缓走向灿烂的日光。
啪嗒。
忽然,一张折叠的纸从翻动的笔记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