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婧琳突然笑出了声,眼中带着些戏谑,说:“你放心,我用你称心的很,自然舍不下你,至于旁人……你是我身边的丫鬟,你的生死存亡,自然只能听我的。”
“是,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奴婢的生死当然由小姐说了算。”
赵佳宁卸了口气,再次磕头行礼后就起身准备出去,才走了一半却又转身回来,对章婧琳说:“小姐,奴婢不是怕死,奴婢,是不想就这么死。”
说完这句话她才屈膝离开。
章婧琳盯着她的背影发呆,好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独自低语:“你不甘心,我又何尝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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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君堂的事情并没有传开,不过大小姐和二少爷同时生了病,说是夜里天凉着了风寒,更奇怪的是两个主子生了病,却并没有请大夫上门诊治,甚至大小姐还在继续跪祠堂受罚,连老夫人和老爷都没有慰问一声,着实怪的很。
珍二夫人如今已经迁居到了安福苑,名字是章宏给取的,说是希望珍二夫人能够一直安康多福,也算是一片情深了。
“娘亲尽管放心,不管结果如何祖母都不会薄待了我。”章婧琳剥着一只青皮橘子说道。
珍二夫人双手护在还没显怀的小腹上,温柔的看着章婧琳,她前十八年生活在乡间,虽见不了多少世面,可各家的琐事也见了不少,有那难相处的邻居更是难缠,进了章府又晃过十六年,平时对老夫人老爷她要醒着神儿讨好伺候,对夫人,她更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对。
她活了半辈子,见过的人也是形形色色,要说有什么愧心的,便是对这个女儿了。
生婧琳那会儿,因为不是儿子,她心中多有失望,一门心思都想着要抓紧了夫君的疼宠以及老夫人的怜爱,对女儿也就顾不上许多了,直到她又生下贤哥儿,许是有了儿子自觉得腰杆儿硬了,有依靠了,便想着法子补偿婧琳,可那时她却发现,婧琳与她这个亲娘之间早已生疏,平时又要应对夫人那边,这关系直到现在也没得到有效的缓解。
虽然婧琳待她很是客气,平时也极为关心,可她就是知道,婧琳心里怨着她,若非如此,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婧琳都没有过来找她商量对策?
就像章玉容和夫人,那才是至亲的母女呢。
珍二夫人想到这些,心里就忍不住钝痛,若不是她自己没本事,女儿跟她也不会如此疏离。
她抬手抚摸章婧琳头顶,像在安慰受了委屈的孩童,章婧琳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亲昵,便将剥好的橘子放进珍二夫人手里。
“我听说父亲当日就去了冯家,回来时神色自得,由此可见,冯家是不打算放弃这门亲事的,如今便只等着看祖母怎么安排长姐了。”章婧琳说完便起身,撤了她背后靠着的软枕,扶着她躺下:“所以,娘只需顾好自己的身子就成了,女儿还等着看弟弟妹妹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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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佳宁站在庭廊下等着,转身之际远远瞧见章宏走了过来,赶忙躲到柱子后面,一直到章宏走过去了才返回院子。
她听章婧琳的吩咐,每日都来这里等着,已经连着等了十日了,章宏每日回府的时间不定,有时晌午就回了,有时要等到天擦黑了才能见着,有时又不回来,为了能每天回禀最准确的消息,赵佳宁每日都只能揣了点心在怀中,饿了就吃上两口垫垫,口渴了也不敢回去喝水,这等人的活计当真是辛苦。
“小姐。”赵佳宁小跑进屋子,接了元香递过来的温水仰头灌下,午间她吃了三块鲜花饼,此时着实渴的厉害:“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