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这事儿并没有耽搁太久,熬药的婆子招认了,说是丹青给了她银钱,让她将珍二夫人甜汤里的药材给换了,她贪财就应了。
大夫也的确从甜汤里找出了寒性的药材,还特意跟青荷确认了一下,不是以前方子里的。
人证物证受害者都齐了,任丹青再怎么喊冤枉也没人肯听她的,章宏更是冷漠,以前再多的温柔小意,如今都化成了厌恶。
“老爷!奴婢冤枉啊老爷,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害二夫人,不是奴婢做的!”丹青头磕在地上,没几下额头就见血了,身上的衣衫早已经脏乱的不成样子。
章老夫人手拍在桌子上啪啪直响,眼睛里的烦躁情绪压都压不下来:“怎么还在这里?赶紧给我拉走!”
刘妈妈低头:“人牙子已经在外头等着了,老奴这就去安排。”
自始至终章宏都坐在椅子上,丹青哭求时他面无表情,丹青被拉走时他也只是眉头皱了一下,丹青被发卖出去了,章宏眼睛闭了起来,更显得冷漠。
“宏儿可怨为娘?”章老夫人问道。
章宏睁眼,说:“儿子不敢,儿子知道母亲这样做是为了儿子好,我们章家留不得这等心狠手辣之人。”
早些年他的那些孩子们都没能活下来,就连那些怀了身子的姬妾们也是九死一生,最终活下来的也只有章翼德这一个庶子,直到珍娘入府之后才好些,不仅给他添了个女儿,还生了贤哥儿,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
他也不是没怀疑过杨明玉,只是查来查去也没寻到什么证据,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丹青,他的确是多了几分喜爱,这丫头性子机灵,总能惹他开怀,但再如何喜欢他也容忍不了丹青对他的子嗣下手。
章老夫人很满意的点头,扶着刘妈妈的胳膊就往外走,突然又想到什么,转身道:“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她那个姐妹,你要留便留下,不愿留就赶紧打发了,珍娘的月份重了,又遇上这等凶险的事情,你有空多去陪陪她。”
“是,母亲,儿子记下了。”
目送了章老夫人离开,章宏松懈了身上的力气,背着手抬脚去了秋华苑。
珍二夫人正坐在榻前照看青荷,她眼中带着歉意,双手握着青荷的手轻拍着。
“夫人,都是青荷自愿的,夫人不必内疚。”青荷虚弱的道。
珍二夫人轻擦了眼角的湿润,比划道——怪我没有安排稳妥,才出了这样的纰漏,连累了你,大夫说你这身子伤的厉害,日后怕是……
“夫人千万别这么说,青荷的命是夫人救的,能为夫人做事是青荷的福气,别说是不能有子嗣,就是要了青荷的命,只要能帮到夫人,青荷也绝无二话。”
珍二夫人将她的手抓的更紧了,当初她第一次见到青荷的时候,青荷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因为犯了错被管事妈妈狠打了一顿,不仅不给饭吃,连治伤的药也不肯给。
她见着青荷跟婧琳相差无多的年纪,心生怜悯,便要了过来,没成想这孩子这么多年竟对自己如此忠心,这次的事情出了岔子,青荷二话没说就喝了那药,她想拦着已经来不及了。
——你且放心将养着,等你身子好了,我一定给你一个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