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佳宁忽的站起来让到一边,两颊通红,却不是羞的,而是气恼的。
“还请闫大夫自重。”
这个闫大夫说话也太随意了些,虽然说医者眼中不分男女,但也没有哪个大夫上来就问人洗澡之事,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
闫大夫还是一脸迷糊,他哪里不自重了?
问了句怎么洗澡就是不自重了?那他还问过药铺隔壁老王怎么小解,还问过临街成衣铺子的老板娘拉屎可顺畅,还问过……
罢了罢了,小女娃脸皮子薄,瞧那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难不成她以为我看上了她?滑天下之大稽,我要找女人,也得找那三十以上的半老徐娘,就她这不解风情干瘪瘪的身子,要来何用?!
闫大夫心中对这赵佳宁一顿嫌弃,不过为了小乐天,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哎呦丫头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洗澡的时候都用什么样的澡豆?比如味道如何,是花香的还是果香的?再或者你用的是猪苓?”
他知道有些大方的主子就经常恩赏一些丫鬟澡豆用,不过澡豆价贵,下人们用不起,若主子不恩赏,那便用些猪苓,猪苓味儿香,或许这丫头用的也是猪苓。
“我……闫大夫问这些做什么?”
“我自然是为小乐天问的。”闫大夫见她满眼疑惑,便解释:“我为小乐天治病十五载余,从未见过他犯病之后自行恢复过,你是第一个让他从狂化状态下自己走出来的人,我原想着是你这个人比较特殊,可细细观察之下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观你脉象,也跟平常人一样,并无特别之处。”
他又捋了两下养须胡,继续道:“我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人,那就是因为你身上的某些东西,比如味道……你腰间挂着的香囊里并没有什么异香,不是外物所致,那就只能源自你身上了,比如你平日洗澡所用之物的味道……”
赵佳宁响起之前他冲过来深吸气的动作,还以为这大夫有什么特殊的变态喜好,原来那会儿他是在怀疑她身上的味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奴婢平日不用澡豆,奴婢用的是皂角。”
澡豆可不是她能用得起的,章婧琳倒是常用,惜琴和崔妈妈也会用些,章婧琳房中有个多格的小匣子,里面装着各种味道的澡豆。
至于闫大夫说的猪苓,她也不喜欢,香味儿太浓郁了,每每闻到都会忍不住打几个喷嚏才能缓解不适,若用这个洗澡,恐怕她要整夜不能安睡了,在养父母身边时倒是用过豆粉,但她最喜欢的还是皂角。
洗完澡后就是清爽的味道,以前她与母亲用的就是皂角,猪苓和澡豆什么的,那都是得宠的姨娘才用的上的,随便撒娇两声讨好一下,父亲就舍得花钱买最好的送去,至于她跟母亲……或许在父亲心中,老妻幼女哪里比的过美妾重要。
“皂角?”闫大夫再次细细打量她,还离近了耸鼻子去闻了两下:“不应该啊,老头子我也用皂角,怎么不见他这么黏着我呀。”
闫大夫不清楚的事情,赵佳宁就更加不清楚了,她也奇怪为什么苏乐天犯了病总是来寻她,她又不是药精,可没有治愈人的功效,再者说,这位爷得的可不是一般的病症,那可是狂症,狂化之后会发疯能杀人的狂症。
虽说清醒的时候并没什么危险,可这谁又能说得好呢,说不准上一刻是清醒的,下一刻就能反手拿刀去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