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瞥眼瞧那点心,的确是斜条胡同里的牛婆点心,看来这个丫鬟并没说假话,只是她方才说的那个茶楼怎么听着这么熟悉,似乎是近些日子刚兴起的雅舍。
章婧琳听了赵佳宁的话便一直暗中注意胡夫人的脸色,见她似在沉思,便主动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随后又冷脸冲着赵佳宁道:“咱们初来匝道的,你若是自己贪玩儿耽误了时间直说便是,可若是你打量着我不知这汴京内情,便想胡乱找话来糊弄我,胡夫人在此,可不是你能随意糊弄的了的。”
这就是执意要拉胡夫人下水了。
不过胡夫人倒是没想到这上头去,只以为是章婧琳不信这丫鬟的话,所以才想让她帮着分辨分辨。
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她既有心要与章婧琳较好,帮她一把也没什么。
于是,胡夫人说:“妹妹先别急,我听着方才这丫头的话好似也不是在作假。”
“哦?当真有这么不讲理的茶楼?莫非是这茶楼背后还有别的主子?”
胡夫人笑着看向赵佳宁,问她:“你方才说的那茶楼,可是叫状元楼?”
赵佳宁佯装回想的模样,而后又瞪大了眼睛,点头道:“没错没错,胡夫人说的一点儿也不错,就叫状元楼,我当时还纳闷呢,心道难不成这开茶楼的老板曾经中过状元不成,不然怎的叫这样的名字。”
“噗嗤。”
胡夫人笑出了声:“你这丫鬟说话倒是风趣,那茶楼的老板倒不曾中过状元,不过那楼里却是连着三年出了三名状元郎,引得皇上赞不绝口,状元楼这三个字还是皇上亲笔御赐的。”
章婧琳惊讶:“竟还有这等内情?姐姐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于是,胡夫人便将这状元楼的来历悉数与章婧琳说了,整个故事大约与那卖烧饼的老翁讲的差不多,却要更详细一些。
比如皇上之后对汴京的民情抓的更紧,开设了不少的善堂,也会再城中定时下发活计,以保证汴京里的每个人都能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花,所以直到现在,汴京的街道上都见不着一个乞丐。
再比如,状元楼出名之后,就成了有才之士的聚集之地,慢慢演变成了场会,以方便上头在里面选拔可用之人,而不再局限在科考中选才。
这些更深内情的东西,一个街边儿摆摊的老汉自然是不会知晓的,可胡夫人不一样,虽然也不清楚更深的东西了,但这些还是听到过的。
赵佳宁觉得这个状元楼远不止现在听到的这么简单,若说他背后没有人,她是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只是她不明白状元楼背后主人的真实意图到底是什么呢,若说为了选才,那只从才子少年中选就好了,可为何要弄一个雅舍呢?
“妹妹来京中的日子短,怕是还没听过,前不久京里兴起一个叫’雅舍‘的场会,里头聚集的尽是些才情出众的女子,不论出身背景,只要有真才实学的,便可入会,我听说当场宰辅的千金也在其中。”
胡夫人低声说完,便端起茶盏喝茶。
章婧琳眼神闪动,轻声问:“姐姐这话可做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