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此刻的东方羽早就失了他那一贯温润如玉的形象,只见他发丝凌乱,胡子拉碴,意志全无,颓废的瘫坐在矮椅上,一口接一口的灌着酒。一袭黑袍加身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大厅里,看着太子颓废的模样,直接上去甩手就是一巴掌“混账,为师不过是出去几日,你竟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若不是为师及时赶回来,你这太子之位怕是就被废了。这样的你如何能堪当大任,将来如何做得了一国之君。”
“哈哈哈哈”东方羽一反往日对师父言听计从的敬畏态度,发出悲怆又嘲讽的笑声,“名不正,言不顺,你说我还能做什么,师父?不对,闲王叔?也不对,或者该叫你一声父王?”
黑衣人闻言,身体一颤,怎么会?这等宫廷密辛,太子是如何得知。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闲王东方宇泽。“羽,羽儿?”闲王太过震惊,以至于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但正是闲王这反应,更让东方羽确信,那封匿名信上的内容所言非虚,他东方羽并不是什么人人敬仰的尊贵太子,而是母妃与闲王所生的私生子。自己的身世如此不堪,让东方羽恨透了眼前之人,还有自己的母妃秦佩玲,她怎么可以这样?
太子当日在大殿上之所以做出如此失态之事,正是因为去大殿之前,收到了这封关于自己身世的匿名信。这才让他心烦意乱,方寸尽失。他一直抱着一丝侥幸,这也许是对手的攻心计,用来扰乱自己的心神。可是信中描写的内容太过真实,若不是事实,谁能编出这样的故事,信中还提到他是足月生产,而并非太医所宣称的那样,是早产,按时间推算,母妃进宫之时,就已经怀上了他,这些事情萦绕在他心头,像是挥之不去的噩梦,仅仅几日,就折磨得他瘦脱了人形。而刚刚闲王的反应,把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也击得支离破碎。他是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太子,而不是这不堪的私生子。太子手握着茶杯,力气之大,茶杯在他手中应声而碎,尖锐的琉璃渣扎得他鲜血直流,但他仿佛一点都察觉不到痛,这不堪的身世带来的痛,远比手上来得痛一千倍,一万倍。
“羽儿,你快松开手。”闲王看到他这样折磨自己,心中一痛,自己毕生的心血都倾注在这个儿子身上,他怎么舍得看到他这样伤害自己呢。
“羽儿,你听我说。”闲王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事态严重,这种宫廷丑事若是抖出来,对自己和太子带来的都是灭顶之灾。但从皇上的态度来看,显然还并不知晓此事,不然他也不可能安稳的站在这里跟太子说话。到底是谁,有这样通天的本事,自己明明已经把当年的知情人都一个个悄悄处理掉了,秦佩玲当年的贴身丫鬟,嬷嬷,产婆,甚至是调理身体的太医,都被他暗中一个个杀掉了。还有什么地方,是他疏忽了吗?闲王脑海中快速的把当年可能知情的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并没找到任何可能的漏网之鱼,到底是谁?闲王直觉怀疑是睿王,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睿王再厉害,也不过十八岁而已,这等宫廷秘辛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的。
当务之急,是该想想怎么应对,这个秘闻就像一个随时随地都会来索他们命的黑白无常,他不知道这幕后之人什么时候会把这魔鬼放出来向他们索命,看来他得提前行动了,时间不允许他再慢慢谋划。
“羽儿,你听我说,”闲王走过去,轻轻掰开他紧握茶杯的手,又迅速清理他手上的玻璃渣,扯了一片自己的衣角,为他包扎好,“太子算什么,你是将来的皇上,这整个天元国的江山都是你的。”太子悲呛的看了他一眼,他现在这种身份哪还有机会做将来的皇帝,这一切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赐,太子低着头,眼里迸出阴狠凌厉的光,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杀了眼前之人,这样他死了,母妃也死了,这事情就死无对证了。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这个人是他的师父,自己的一身本领都是他教的,原来他还一直疑惑,自己这个皇叔,对他比对他自己的亲生孩子还要好,只是皇叔每次来都是黑衣黑袍遮面,多数时间是在夜晚出现,当时说是怕被其他王爷撞见,影响不好,却不曾想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羽儿,我们要早做谋划了。”东方羽闻言,猛的抬起头,“你是想让本宫造反?”
“本来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谋划,把潜在的对手一个个去掉,确保你顺利登基,但现在,指不定这个事情哪一天就被捅到了皇兄面前,到那时候,你我二人都是死罪,到那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你!”东方羽猛的推开闲王,近乎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