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抱着花莫愁的尸体不肯撒手,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儿说没就没了,她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可当碰到这具冰冷的尸体,她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夫人!”花炙抱着谢氏,想将她带回去,今早陛下已经下令,将此案交由刑部审理,他多次请求陛下收回成命,但终是失败了。但陛下答应了,在仵作验尸后,他们可以将女儿的遗体带回府中,好生操办葬礼。
谢氏在花炙的劝说下,总算放下了花莫愁的遗体,声泪俱下,“汝汝,娘在家里等你回来吃饭。”
花炙明白,陛下会将此案交由刑部审理,是不想自己插手,陛下已经下令彻查,他相信刑部的人也不敢有所包庇。
“花大人,你先回去吧,我会好好审理此案,如果花大小姐真的被人害死,我会揪出凶手,严惩不贷!”说话的是刑部主审官。
花炙作揖道:“那多谢了。”
偏离了京城,一处小镇外,竹叶随风摇曳,露水滴答答地滑落到湿润的泥土中,闻着清淡的雨后春泥的气温,秦少卿睁开沉重的眼皮,一道强光刺入眼睛,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阳光。
“哥哥,你醒来啦?”
耳边传来稚嫩的孩童声,秦少卿这才记起来这几日的记忆,他揉了揉孩童的脑袋,亲切地笑道:“小丫头,你告诉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小孩童躲开秦少卿的触碰,冲他做了个鬼脸,“哥哥真是懒猪,睡觉都能睡两天。”
“两天?!”秦少卿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一睡竟然睡了这么久。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妇人,对着孩童柔声斥道:“蓬蓬,不许胡闹!”
秦少卿连忙穿上衣服,对着妇人抱拳道谢,“夫人,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救命之恩,秦某必会报答。”
见秦少卿急冲冲地要走,妇人拦住了他,“少侠请慢!”
“夫人还有何事?”
“那姑娘走得匆忙,把这个落在这里了,你替我还给她吧。”
妇人将一块玉佩递给秦少卿,其实这玉佩并非是那姑娘落下,而是当作酬金送她,让她照顾这位少侠,但她断然不能收下。
秦少卿将玉佩收下,不敢再有耽搁,立即动身,此去京城约要三日,以她的速度,此时恐怕已经到了京城,要追上是很难了。
水上微风徐徐,水面荡漾开一圈圈波纹,水底的鱼儿灵活地穿梭在水草之间,一叶小舟泛泛而来,穿着蓑衣的船夫站在船头摆船,时不时与船上的人搭话,“小姑娘,这水路虽近,但不好走啊,看样子你挺急的,该不会遇见了什么麻烦吧,像你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可得小心点,别被人给欺负了。”
少女身着浅绿色衣服,腰间系着半块玉佩,五官十分精致,她坐在船中间,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船沿上,纤长的五指刚好没入水中,拨动着柔软冰凉的水,一想起马上就要回到家,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船家,我可是练过的,谁能欺负得了我,再说了,我这次回去可是有好事等着我呢。”
“姑娘满面春风,莫不是家中有喜事?”
“当然有了!”
少女笑嘻嘻,支着脑袋看向船夫,问道:“我姐姐要成亲了,可我一直呆在山上,不懂山下的习俗,不知道该送些什么给我姐姐做贺礼?不如你给我个建议,省得我浪费时间费脑子去苦思冥想。”
“既是你姐姐大喜,无论你送什么你姐姐都会喜欢,所谓礼轻情意重,比起市面上那些能用金钱估量的货物,小老头还是觉得你姐姐会更看重你的心意,就像我隔壁那户人家,人家姑娘出嫁的时候,她家姐妹就送了自己亲手制作的凤冠。”
少女看了看自己笨拙的双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倒是想给姐姐做一个,不仅仅时间不允许,这双手的实力也不允许。
“我的手啊,要拿起剑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姐姐若是与我一样,那我就送她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可是她只是个闺中小姐,我若真将宗门的那些玩意儿拿来只怕会吓着她。”
“我瞧姑娘气质不俗,不知你师从何处?”
“我呀,拜师玄剑宗,清虚真人门下。”
提起师门,少女满脸骄傲。
“玄剑宗?”船夫微微一惊,随后忍不住感慨,“那可是一个好去处啊,难怪姑娘瞧着不像普通人,负气含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