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福身行过礼后,开口道:“殿下,舒雅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
说完,她又看看身旁如玉的男子,欲言又止。
言笙看她有所顾忌,便道:“无妨,都是自己人。”
舒雅早知韩大学士与东宫交往甚密,但却不了解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尤其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上,她不敢马虎,直到听到言笙这句话时,才郑重其事地说道:“殿下,纳兰家那个孩子是废帝流落在外的皇孙。”
初初知道秘密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到现在她都觉得难以置信。
言笙神色平静,只有眸子一亮,“是谁告诉你的?”
“纳兰家主!”
果然如此!言笙抿唇一笑,那个男人果然有这个打算。
想起纳兰殊说的每一个字,舒雅依然觉得心惊胆跳,再三思考后,下定决心来东宫求救,“殿下,我外祖家仰仗着纳兰家才有今日的成就,我若不如按他所说的去办,只怕他会对他们下手,我不敢背叛殿下,所以求殿下施以援手,告诉我该怎么做?”
韩卓涛看了一眼突然跪在地上的舒雅,说道:“殿下,两年前纳兰家主就陷害过你,这样的人太危险了,现下唯一能阻止他的就只有花小姐,你不如将全部真相告诉她,免得让纳兰家主有机可趁机故伎重施。”
他一直以为儿女情长害人,所以才尽力地破坏他们的感情,可最后他才发现,自己小看了殿下的执念,同样的错误,他可不想再犯两遍了。
言笙勾了勾唇,眸中暗光一闪而过,“他既不知收手,那这一次该轮到我反击了。”
皇宫中,蓬莱仙客被奉为上上宾,除了晋丰帝本人,无人能接触到他,连晋丰帝随身伺候的宫人也被赶了出来。
言笙瞥了一眼紧闭的大门,问一旁的老宫人道:“良老,父皇在里面待多久了?”
良老是宫中老人,跟着晋丰帝受了不少苦,也算是晋丰帝最贴心的人,言笙见他不在殿内伺候,再加上韩卓涛的话,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
良老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问道:“殿下可是来见皇上的?”
言笙点点头,答道:“有急事禀告,刻不容缓。”
说罢,他伸出手去推门。
见此,良老的心几乎跳到嗓子眼,忙去阻拦。
“殿下!且慢!”良老十分为难,他本不该拦着,但是里面的贵客不喜欢见外人,皇上又是对他言听计从,太子若是不经通报进去,只怕会惹怒了皇上。
言笙不听劝告,不顾良老的阻拦,直闯而入。
殿内四面罩着帷帐,悬挂的帷帐密不透风,言笙只能看到帷帐后有个模糊的人影,他试探地往前走了几步,抬手去揭开帷帐时,谁知里面突然传来了薄怒的声音,“皇儿怎如此无礼,还不快退下!”
言笙的手僵持在那,好一会儿才收回,但并没有退下,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另一道陌生的人影,说道:“儿臣欲一睹仙人之资,一时心急,还望父皇恕罪。”
晋丰帝坐在上首,他侧头看着蓬莱仙客,像是在征询他的意思。
座下之人黑纱半遮容貌,银白长发流泻而下,斑白的睫毛颤了颤,目光慢慢移向帷帐外的人影,做了一个颔首的动作。
得到了允许,晋丰帝才敢容许言笙掀起幔帐入内。
言笙素手撩起帷帐的一角,款步踏入,那一身月白色锦衣似凝了冰霜,片片霜花仿佛在拂动,如灵蛇的鳞片浮起又伏下,冷俊的容颜宛如刚从雪中融出,犀利的双眸仿佛是最锋利的利器,能穿破皮囊直击灵魂。
蓬莱仙客一颤,双手迅速叠交在一起,压下了内心疯狂的涌动。
在他打量言笙的同时,言笙也在观察他,黑色的道袍外罩着一层黑纱,与他的脸一样,被黑纱罩着,看不见半点肉色,给人一种神秘又压抑的感觉。
晋丰帝见儿子盯着蓬莱仙客,咳了一声,提醒道:“皇儿,还不见过仙人。”
言笙转过身子,对着蓬莱仙客弯腰作揖,在躬身的过程中,他偷偷抬起眸子,试图去窥探他面纱下的容貌。
蓬莱仙客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目的,故意用手抚了抚黑纱。
“皇儿既然已经见过了仙人,而我与仙人也要事相商,你便退下吧。”
听到晋丰帝的催促,言笙才将目光从蓬莱仙客的身上移开,抬头看向晋丰帝,问道:“父皇可还记得答应儿臣的事情?”
晋丰帝迷惑了一瞬,他有答应过他什么事情吗?仔细一想,他才恍然,沉声道:“只要将人交给父皇,父皇自然会将那些孩子放出去。”
“明日申时前儿臣必将那孩子送到父皇面前,还望父皇能信守承诺。”
说这话时,他自信满满,笃定了自己能成功,而蓬莱仙客再一次认真地打量他,大为震撼,像!实在太像了!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等到言笙离开后,蓬莱仙客用遗憾的语气对晋丰帝说道:“贵国太子委实与本君的一位旧友相像,几乎无二,若不是那位旧友入了轮回,本君险些要认错人了。”
他的话勾起了晋丰帝的好奇心,当即追问道:“仙人的旧友莫不是也是位仙人?”
蓬莱仙客摩挲着手指头,眸色沉了沉,嘴角勾着讥讽的笑,“是啊,我那旧友也算是一代风云人物,奈何大业未成身先死,只能重入轮回修大道。”
斩尽妖,诛灭魔,可他最终还是放过了最不该放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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