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迎春走过去,轻轻地拍了拍苏半夏的后背,让人能舒服一点,别呛到了自己。
又干呕了两声,驱散心中的恶心感,苏半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着苏迎春笑笑,“姐,我没事了。”
苏迎春同样笑笑,在她的后背轻轻地拍了两下才放开她,“没事就好。”
接下来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苏三祥的拒绝产生了大作用,苏立勋和李根英两人没有在他们家门口出现过。
是否死心,苏半夏不知道,以他们两个人的无耻程度,不找他们家要钱那是不可能的。
眼下情况不对,这才忍住没有出现。
在没有人打搅的日子里,苏半夏将脑海中烧砖的法子给写了下来,决定做之前还以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一步一步写下来才发现,没有所谓简单的事情,难着呢。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努力。烧砖而已,还不是跨越太多,找到合适原材料,做好模型,弄好火堆,还是有成功的希望。
寒冬腊月的,为了提前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苏半夏每天提着烤火炉到处跑,也不怕冻着。
苏迎春会跟着她一同行动过几次,后面被苏半夏郑重的拒绝了,请她在家里好好地看着他们的家产。
某个男人虽然被爹娘欺骗很伤心,但过一阵子便会忘记爹娘对他做过的过分事情,还会为他们找开脱的理由。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苏三祥哪天进了他们的房间找到了她藏起来的钱,要给那两个人渣送去,岂不是难受的要死。
苏迎春成功被说服,跟了两次之后任由苏半夏一个人到处跑,苏实秋和苏忍冬偶尔会陪着,就是放假的时候。
年关将至,夫子布置的课业越来越多,他们也得等到年初六才会放假。
一个人到处跑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到处走走出看,真正体会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亲眼见到的东西会比从书中学到的更加的真实,在小亮屋中死记硬背下来的很多东西,通过实践一点点的融会贯通。
她不是贯通古今的能者,但她相信自己的学识能超越很多人。
实秋和忍冬加起来都比不上自己。
不是自夸,说的就是事实。
做红砖所需要的泥土是有讲究的,最好是黄泥,相对于起来泥土来说,粘性还有其他的方面都是最合适的。
做什么东西,讲究的并不是最昂贵,而是最合适,唯有合适的东西才能烧出颜色漂亮的红砖来。
红砖绝对可以成为一个相对长久的营生,因而她的每一个准备工作都做得很认真,就连模子,她已经打听到了十里八村最好的木匠,订做了几套模具。
各处溜达了好些天,苏半夏发现他们村的泥土就非常适合做红砖,黄土地,微微的泛着一丝丝的红色。
发现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过程,她还是差点摔到坑里才晓得的。
一个约莫六尺深的大坑,三尺以上的泥土是一个颜色,三尺以下的泥土则是苏半夏想要的黄土。
拿了一根棍子挑了一点点黄泥上来,捏了捏,捏不出什么东西来,就是泥土而已。
她……
为自己的行为微微的抽动了两下嘴角,她只是学了点皮毛,背诵了不少的知识点,又不是有能耐的专门研究泥土的大家,她能看出什么东西才奇怪了。
看不出来不要紧,弄点带回家粗糙的试一下就行。
当天晚上,苏半夏背了一筐黄土回家,几个人都好奇的凑上来,不明所以。
苏半夏神秘一笑,告诉凑上来的四个人,她这是准备干点大事情,到时候成功了的话,明年便能干起来。
对于苏半夏想玩泥巴的行为,几个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苏半夏想做陶瓷,家里的盆盆罐罐饭碗茶杯不都是泥土烧制的嘛。
继续保持神秘,先不告诉他们,等她的实验结果出来,确实可以再说,眼光看向同样好奇但却没凑上来的苏三祥,她还在想要不要对他保密呢。
哼哼,跟他说了的话,担心他全都告诉苏立勋和李根英他们,全都过来掺和一脚。
算了,来就来吧,技术含量有,她不想说的话,就看看是学不会的。
教会了村里人烧炭,不知满足,还想从他们家身上再找门道的话,她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有些人,拿着他们家给出去的好处,还要到处说他们家的闲话,既然嘴碎,那就什么都别拿。
苏三祥好奇的看着,看苏半夏几个很难拿起的样子,提出帮忙。
第一次拒绝了,当苏三祥第二次提起,苏半夏相通,将力气活交给苏三祥,一个成年大人的力气肯定比几个孩子的力气大。
一块黄泥,他们用力的翻转、摔打,在苏三祥的手中,被高高的扬起然后重重的拍打下来,搓扁捏圆。
比不过、比不过啊。
在苏半夏的指示下,苏三祥将一块黄泥反复摔打,泥土一点点的变得结实、圆润、光滑。
苏半夏不喊停苏三祥便不敢停下来,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次能跟孩子们拉近距离的事情,怎么能轻易放弃。
举起放下,胳膊肘吃力,大冬天的,苏三祥的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一遍又一遍摔打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半夏终于喊停。
苏三祥一度想过,苏半夏是不是故意在折腾他的。
当见到苏半夏认真的盯着他弄好的泥块的时候,他才知道又是小心眼了,女儿并未有任何故意折腾他的意思。
摔打出来的泥块很好,检查员苏半夏将眼睛看到的泥块模样与记录中的进行对比,差不太多。
取来一个花大价钱买来的模具,苏半夏尝试将泥块放入其中。
伸出手,用力一端。
嗯,低估了泥块的重量,同时高估了她的力量,除了在泥块上留下十个手指印,其他啥都没有。
苏三祥拿起泥块,往模具中一放,轻松的不得了。
本人做不到,只能再次只会苏三祥忙碌,让人压实一些,然后将多余的泥块削下来,再弄两下,保证模具中的泥块表层光滑。
苏三祥照办,弄完等着苏半夏的下一步指示。
只是一个模具的话,苏半夏还是拿的起,拿着走到旁边木板想,将模具中的泥块轻轻的弄出来,一块红砖胎膜成型。
成功。
“继续。”将模具重新交给苏三祥,让他继续弄成块。
有了成功的经验,后面弄出来的红砖胎膜越来越快,越来越好。
总共弄出来十块,苏半夏才让人停下来。
正常的程序应该是晒,将胎膜晒得干干的,经过暴晒之后的胎膜不开裂、不掉泥就是成功的。
现在是大冬天,无法做到暴晒,只能想办法啦。
拿出几块铁片,将红砖胎膜小心的摆了两排,然后在中间生个小火,烘着胎膜。
尝试的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苏半夏也给不出来肯定的答案,只能等时间给予结果。
在烘干胎膜的时候,苏半夏也没闲着,拉上苏三祥到处挖坑,每一个坑三尺深就好,她的确定,是不是村里所有的土地都合适,还是只有她看到的大坑那一片合适。
有事情可以做,不再是一个人闷在家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苏三祥乐呵呵的跟着苏半夏,她说什么就做什么。
心里对苏半夏的所谓怨念随着这段安静的日子消失的差不多了。
苏三祥对妻子和儿女的不喜,多是听了外人在他面前瞎逼逼的,没有多余的声音跟他说妻儿的坏话,他本人的眼里,妻儿怎么看怎么好。
折腾过两次,苏半夏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一点。
说到底,就是一个字,苏三祥的耳根子太软了,别人说什么就姓什么,然后闹得整个人不得安生。
刚回来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的安分,还不是在外面少了些闲言碎语。
好点又折腾,都是见过某些人渣之后才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