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半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实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名声不要了吗?
苏实秋明白苏半夏想说的是什么,坚定的告诉她,“我知道的。”
连家里人都护不住,名声,要来又有什么用。
他这次想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的,那么拼命的读书,还不就是为了护家里人一个周全,现在连这么简单的都做不到,名声要来何用。
“不听话。”幽幽的盯着苏实秋,让他明白有些事情可不是冲动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我一直都很听话。”苏实秋伸出手,在苏半夏的脑袋上揉了两下,就是太听话才会让半夏冲在前头,被苏立勋和李根英他们给彻底恨上。
如果之前一直站出来跟他们不对付的人是他的话,是不是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呢。
太过于憋屈。
更多的是为自己的自私感到难堪。
深深地明白过来,他真的很自私。
全部的事情都让苏半夏给顶了,他却躲在她的后面享受她的庇护。
所以,他想的很清楚,想的太明白。
“半夏,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去。”苏实秋再次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让她在家里能好好地闲着。
名声都搬出来,却没办法说服苏实秋,苏半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伸出手,将脑袋上的手给拿下来。
同样在苏实秋的脑袋上拍了拍,“好,你去。”
弟弟要撑起来,姐姐不能拖后腿。
“谢谢姐。”苏实秋重重的说了一句。
带上桃木剑,喊上苏忍冬,穿上蓑衣,带上斗笠,顶着涓涓细雨前往县城。
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护着桃木剑,抵达县城,直奔县衙而去。
两个小孩子出现在县衙,压根没人搭理他们。
苏实秋表明来意,他们是来报案的。
衙役瞟了他和苏忍冬几眼,两个小孩子报什么案,审视的眼神。
被人审视,苏实秋毫不退缩,甚至将苏忍冬给护在身后,肯定的说道,“我们是来报案的,有人借神佛之名行谋财害命之事。”
掏出小心翼翼护着的桃木剑,“这就是凶器。”
衙役看一眼,桃木剑,哟,这是凶器啊,桃木剑还能用来杀人吗?
忍不住笑出来,“你这……”
“你看上面的血迹,这就是凶器。”苏实秋不给对方发出嘲笑的话语,先一步说道。
或许这是没礼貌的行为,可他也顾不得这么多。
小孩子来县城,衙役不相信他情有可原,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十四岁,立的起来。
衙役的笑声僵住,定睛一看,哟,还真的是有血迹啊。
倘若真的是有人借神佛谋财害命,那不得了啊。
“这个桃木剑先给我。”拿过桃木剑,“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说着,带着人往里面走。
先见到的人并不是县太爷,能见到的人是县丞。
县丞见衙役带了两小孩进来,县丞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衙役搞什么,带孩子进来不说,还一带就是两。
“大人,他们两人前来报案,说有人借神佛之名行谋财害命之事。”
县丞闻言一惊,他可是知道一点的,县太爷平常最恨的事情之一便是这神神鬼鬼的事情。
治下的县城出了这等事情,那还了得。
“拿过来,我看看。”
衙役赶忙将桃木剑递给县丞。
还真的是有血迹,“交给仵作验验。”
桃木剑上的血迹不一定是人血吧,两个小孩子在他这里并不可直接信任。
衙役领命,拿着桃木剑去找仵作。
县丞将目光放在苏实秋两兄弟身上,“你们两个拿着桃木剑来报案,那你们给我说一说都发生了什么。”
苏实秋是第一次上县城见官,心里不突突是假的,但初生牛犊不怕虎,冷静开口。“是,大人。”
将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一一跟县丞道来。
听完一合计,虽然说是家庭的猜忌纷争,但涉及到伤人事件,他便不得不慎重对待,这事让县太爷知道他们疏忽,他们都是要受罚的。
“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们会派人过去查明情况。”县丞跟两人说道。
“大人,这就完了吗?不是应该立刻派人前往查明情况吗?”苏实秋有些着急,他找来可不是想要这么一个结果的。
第一次遇到苏实秋这种正面询问的,县丞明显愣了一下,他们县衙拿人哪里能那么简单啊。
桃木剑上的血渍都没求证,他哪能轻率的让衙役去拿人。
“你们着急?”
“当然,我爹还在床上躺着,罪魁祸首就应该接受惩罚。”苏实秋毫不隐藏他的意图。
如果不是有韩爷爷在,他爹现在早就死翘翘了。
那就不是伤人,而是杀人。
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要等仵作检验结果出来。”县丞也算是明白对面男孩的想法,家里人差点死了,肯定会着急,因而没追究苏实秋的不敬之罪不说,还给两人解释了一下。
苏实秋明白刚才的逾矩行为,赶忙跟县丞道歉,“大人,多谢大人宽宏大量。”
“大人,我们想在县衙等,请问方便吗?”结果没出来,他们不敢离开,也不想离开。
话音刚落,衙役带着结果回来,“大人,仵作已经验过了,是人血。”
“既然如此,那好,带人前往苏家村拿人。”县丞下令,衙役立马去喊人,集结四人,听从县丞吩咐。
在苏实秋和苏忍冬两人的带领下,前往苏家村拿人。
从县衙出来,细雨停下,是个好天气,也是一个适合出公差的好天气。
衙役的脚程比两兄弟肯定要快,因而兄弟两人为了快一点回到村里,将苏立勋和李根英等几个罪魁祸首给拿起来,一路小跑往前奔。
一路狂奔,身体跑的有点儿累,但却是开心的。
雨停了,出来的人也多了几个,当村里人见到有衙役出现的时候,一个个的,眼珠子只差没瞪出来。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有衙役出现。
定睛一看,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不就是苏三祥家的两个小崽子吗?
早上的事情,没看到的人也听说了,那小小的桃木剑啊,直接将苏三祥给捅了。
李根英也是个下手狠得,桃木剑都能把人给捅穿,足以见得当时用了多大的力气。
老女人一个,能下那么狠的手,村里也是头一回吧。
苏三祥家的小崽子也真的是,不就是伤了个人而已,伤人的还是老子娘,苏实秋两个却跑县城里去报官。
也是没有良心的。
路上遇到人,苏实秋两人可不管其他人是怎么看的,报官怎么得。
带着人往苏立勋和李根英家一去,跟衙役说道,“官差大人,伤人的就住在这里,谋财害命的老骗子也是他们找来的。”
到了地方,衙役拍门。
屋里的人并不知道门外站的是什么人,一边应着来着,一边飞快的跑到门口来打开大门。
拍门声焦急。
打开门,见到站在门口的苏实秋和苏忍冬,嫌弃的瞪了一眼,就想将大门给关上。
还没关好,衙役伸出手一档,“这里是苏立勋和李根英的家吗?”
来开门的是苏实秋的二婶子童元元,瞧见是衙役,整个人都傻了,一个字都哼不出来。
“大人,这就是他们家。”苏实秋替童元元答了。
“我听到了苏实秋那个狼崽子的声音,儿媳妇,把门关上,不准他踏进我们家半步。”李根英从屋里走出来。
看到外面进来的衙役,立马怪叫一声,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欲盖弥彰,说的就是李根英此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