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惊醒梦中人,吓了一跳的苏半夏忍不住呵呵的笑出声来。
也是,她刚才太看得起村里的人了,他们能对易苍梧做出什么事情来。
给他们几个胆子,都不敢伤害易苍梧分毫。
即便他们想,易苍梧今天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会让人知道,想伤易苍梧会有什么下场。
“想明白啦。”韩大夫在苏半夏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笑着问道。
用力的点点头,贯通,就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谢谢韩爷爷。”微微的眯着眼,“要讲题吗?”
相信这是对韩爷爷最大的感谢。
哪能不要,韩大夫的双眼一亮,“好啊,走,现在就去,我跟你说,我现在可是弄明白了好几个问题。”
话语间,满是骄傲自豪。
最近苏半夏也不管他的算数进度,总算是有机会跟人畅所欲言的聊一聊他的想法。
对过答案的,全都是正确的。
韩大夫坚定,他已经掌握了算数的学习方法。
苏半夏也以为韩大夫是真的掌握了,心中深感安慰,终于不用在劳心劳力的教导韩爷爷了。
既然开窍,后面的学习会越来越容易弄懂的。
结果告诉她,还是开心的太早了一点。
韩大夫所谓的弄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弄明白的。
她听着韩大夫诉说解题过程,脸上的表情越发的难以控制,特别想打断的那种。
忍耐着听完韩大夫完全错误的解答过程,苏半夏的嘴角实在没忍住,抽动了两下。
兴致勃勃的讲完,看到苏半夏的表情不对,轮到韩大夫心里咯噔,难道他思考那么多的解答过程错了吗?
他对过答案的,一模一样啊。
那,问题出在哪里?
苏半夏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就不应该提出给韩爷爷讲算数题目的。
折磨人啊。
为什么他对出来的答案都是正确的,她怎么会知道呢,对答案的人并不是她呀。
找不到答案的由来,那便放一边,先来把题目给弄清楚。
再次开始将题目揉碎了的那种方式给韩大夫讲解,苏半夏是真的恨不得吐两升血,找到最合适的不用解题的理由。
不过有一点她给忽视掉了,韩大夫是大夫,解决她吐血,小事一桩。
“半夏,我答案是在这里对的。你看看,我明明都是正确的呀。”韩大夫锲而不舍,将他对的答案翻给她看。
瞅一眼,嗯,是,没错,跟他回答的题目最后的答案是一样的。
但是,韩爷爷有对清楚吗?答案和题目压根对不上号啊。
这种情况,答案做错并且跟别的地方的答案对上的情况,她服。
韩大夫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是没看出哪里不对来,坚定觉得,是苏半夏没看清楚题目。
她,有点儿不想说话了,默默的指一指答案的上面那一行字,再指一指韩大夫的题目。
看,是不同的,看出来了吗?
随着苏半夏的手指移动视线,韩大夫还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再次指了一遍。
瞬间明了。
原来所有的一切,源于一次对错答案啊。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刚才有多骄傲,现在就有多么的难过,花费好些天的功夫,终于解答出来两道题目,结果还是错的。
“韩爷爷,人的天赋是有不同的。”韩大夫失落,苏半夏心里也不怎么好受,组织好语言,安慰韩大夫。
“您在医术上的造诣,我拍马都赶不上。正是因为您的医书登峰造极,因而在别的方面可能就会稍微弱了那么一点点。”
“可这个弱的不只是一点点。”韩大夫幽幽的说道。
一百以内的加减乘数他现在可以算清楚了,可只要数字变成三位数,他便没办法算明白。
心里附和了一句,确实挺弱的,表面不显,“韩爷爷,不是还有很多人,连算数都不会嘛?您还是会算的。”
韩爷爷现在老拿自己和他们几个来比,肯定会有差距啊。
比的次数多了,只会越发的憋屈,如果换个别的人的话,就不会这样子啦。
苏半夏觉得,自己说的应该很有说服力的。
听到韩大夫的耳朵里,却心塞不已,他为什么要和不会的人比较呢,他应该比的,是算数一道上有所成的人,好比苏半夏本人。
可……现实让他心痛不已,跟苏半夏比算数,每一次都被虐的好惨好惨。
韩大夫还是忍不住,谁让苏半夏是他见过的算数最出众的人呢,跟她比才有进步。
“韩爷爷,您看,要不,您就别学这些个比较难的,学点简单的算数。”她也不是让韩大夫就此放弃算数,只是不要纠结于难以攀登的高峰。
韩大夫幽怨的瞪了苏半夏一眼,她说的是什么话啊,是安慰人应该说的吗?他完全没被安慰到不说,还被狠狠地打击到了。
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真的没有任何打击韩爷爷的意思啊。
冤枉啊……
看到苏半夏略带点儿小委屈的模样,韩大夫深感欣慰,身心畅通。
小机灵鬼立马明白韩大夫的意思,跟着韩大夫一同笑,假装不经意的问道,“那韩爷爷,我们先出去吧,这题目我们就先不算了。”
算数的事情就此揭过,你好我好大家好,互不折磨。
韩大夫冷笑两声,“呵呵。”
一股寒意袭来,赶忙改口,“我明白,我明白,我这就讲。”
低头看题,思考如何讲解才能让韩大夫听明白。
早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她就不应该主动开这个口,不不不,原罪应该是她就不应该给韩爷爷出这么难的题目。
当时可爽了。
觉得用算话题目难住韩爷爷是一件特别让人开心的事情,这样韩爷爷就没空找她问千万个为什么。
现在倒好,是她主动提出给韩爷爷讲解的。
千算万算,终究是将自己给算进去了。
做人啊,一定要善良才行。
轮到韩大夫呵呵的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忍气吞声,一朝翻身。
得意洋洋的模样,与丧着脸的苏半夏形成鲜明的对比。
“韩爷爷,我错了。”讲题之前,先认个错再说,总归是好事。
韩大夫老神在在,“你没错,快,讲题。”
“好。”她委屈,她不说。
将韩大夫做的两道题目,一点一点揉碎了给韩大夫讲解。
还好之前有点儿基础,虽然做题的时候不会用,讲题的时候,有的还能理解一翻。
直到外面的天色变暗,苏半夏连一道题目都没能给韩大夫讲明白。
一时的痛快真的是图不得。
苏实秋和苏忍冬从县城放学归来,被苏半夏萎靡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听人幽怨的说着没事,再看看书房里的韩大夫,两兄弟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苏半夏小眼神更加的幽怨,她都这么凄惨了,弟弟们居然不安慰安慰她,还笑。
走过去,对着两人的脑袋轻轻地敲了一下。
日子太过美好,他们都不知道绷着点皮。
被敲了两下脑袋的人,呵呵的笑着。
“半夏,听说易苍梧今天来了我们家啊。”刚进门,碰到大姐,先听到了这件事情。
“嗯。”苏半夏应了一声。
“他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家?”他们走上来的时候想了一下,实在没能想明白。
“我也不知道。”语气有气无力,拖着疲惫的身子,跟韩大夫道了一声,飘着出了书房的门。
今日份的脑子已经消耗完毕,需要及时补充。
苏实秋和苏忍冬跟上,“易苍梧给你们送了东西,搬到你们房间去了,自己去看看都有什么。”
“好。”跟着往下踏的脚步停住,转头去了各自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