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山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闺女根本不同意,满心就是瞎搞。做父亲的这时不出面,何时出面。
“满工头,你看白水也没同意,这结婚还是要两个人欢喜才好”白青山想说的硬气一点,一看满心那张脸,登时就没法硬气了,意思还是那个意思,不过差了点意境。拖泥带水回绝的一点不决绝。
满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横,白青山说的话他听是听见了,可没当一回事,他只是没什么表情的望了一眼白青山,看到他低头,白青山那脚好像发痒似得,不停的在那来回戳。看的满心眼热,没人说句话。
白水听到她爸呼应她,心里顿时有了底气,斜着眼望着满心,那意思是你还不走,等着人轰出去啊,自己受不受待见不知道啊。那杯水放在满心的左手边,白水一时口渴,正方便,一顺手捞过来往嘴里就是一大口,还冲满心笑了笑。
“满心啊,嬢嬢觉得这结婚还是要考虑清楚,不能一时冲动”白水妈看的透彻,听白水讲,满心这样做有可能是为了他外婆,孩子有孝心是好的,不过这当口结婚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满心知道了三人态度,面上不显情绪的起身冷冰冰的点头应了句,就出门了。白水欢喜的大叫声,满心走出门口还能听得见,他停了一下,眼眸深邃的回头望了一眼,眼珠子黑的发亮,跟狼崽子看到猎物时兴奋的心情一样。他握紧了手掌,一步一步的往家去。
到家之后,满心进了外婆屋子,舅舅一家也在,蔡淑芬看见了,只说了一句回来了,满心点头随意找了个角落出神的站着,蔡淑芬让他坐,他也不坐,像青春期的叛逆小孩一般。谁也摸不清他心底到底怎么想,蔡淑芬不管他。
满心后来撑不住,在折叠床上眯了会儿,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就胡容抱着蛋蛋在那,满心开口一问,他妈去哪了,胡容说好像回去拿东西了,具体是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满心点点头,上厕所洗手照镜子,摸摸头发,好像长了一点,胡子拉碴的,出了厕所门跟胡容说了一声,他也回家一趟。
他家的大门打开着的,他爸的车也停在外边,看来是回来了。进了门,他叫了声:妈,蔡淑芬从门后边出来。“你回来干啥子”满心说回来剪个头发,头发有点长,他看着蔡淑芬手上还拿着一两件衣服,估计回来拿衣服了,满心进了自己屋,从木板底下抽出之前白青山递给他的卡,揣在兜里,出门到村口那剃头匠那理头发去了。也不知道师傅怎么回事,净面时一不小心,下巴那划拉一条大口,师傅嘴里一个劲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满心摸着下巴伤口处,摇头说没事,登时血就冒出来了。师傅越发小心,后边再没划过一处。
回家之后,蔡淑芬两口子提着个黑色小包,正准备出门,迎面碰上满心,蔡淑芬眼尖尖的,一下就看到了那条大口子,上手准备看清楚些,被满心偏头躲过去了,蔡淑芬嘴里没好话,埋怨那理发老头手艺不精,净出这些撇事。
老两口先走,满心顺便在家洗了个热水澡,刚才细碎的头发掉在背后,戳的人发痒。洗澡过后,整个人也变得清爽精神了些。贴身衣服随手找了个盆放进去,撒点洗衣粉揉戳几下,头头水晾起来,不是蔡淑芬夸自己儿子,现在能找到他儿子这样的真的不多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洗的了衣服抓的住坏蛋。
衣服洗完之后,雨也小了很多,满心把门锁好,骑上电瓶车往蔡鹏家去。刚刚下了场雨,雨下的又密又急,地面低洼处都积了点雨水,路边上两边树木被这雨水一冲涮,也迎来了一次焕发新生的机会,迎面来的冷风打在满心脸上,刮的脸生疼,冷意透进心坎,之前那股烦闷不得也被驱散的了无踪迹。不料哐铛一声,满心刚刚分神了,没注意前边一大水坑,车头掉进去,整个人也从车上摔下来,那车身重量压在满心原本还未痊愈的右腿上,当时疼的他直冒冷汗,不过是个男人,硬忍着没叫出来,手也被磨破了皮,显出丝丝血丝。满心试着将腿抽出来,发现自己倒下的位置完全使不上力,没办法,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有路人从这边经过,开口求助才把自己腿给解救出来,满心谢过帮忙的人,路过的人正好是个男的,好人做到底,帮着满心将电瓶车从那水坑里给抬了出来,满心试着活动一下手腕,还行,只是一点擦伤。电瓶车也没坏,满心重新坐上去,到了蔡鹏家。才洗过澡的满心,衣服上也被刚才那一摔而弄的脏兮兮,主要是袖子那一块,满心爸最先发现,他刚好上了个厕所,出来就看到儿子一瘸一拐的样子。忙上前问:怎么回事。满心毫不在意的说了句:摔了一跤。满心爸没多说,扶着满心往舅舅那间屋子里去。坐下之后,他动了动自己右腿,有点无力,弯腰下去将裤腿折起来,才看到那老伤周围一片红肿淤青,那肿块有拳头那般大小,满心用手一碰,忍住疼之后害死呲了一声,疼的。
满心爸进门说把衣服换一换,身后还跟着蔡淑芬。蔡淑芬被满心那腿上肿块吓到了,心急如焚的走过来,摔一跤能摔出这么大一肿块,蔡淑芬从来没见过。当时就给吓到了,让满心爸去开车,一家人到医院里边去检查一下,满心也想着是要去看看,一家三口匆匆忙忙的又离开,蔡鹏一家人在旁边问要不要跟着去,满心摇头,人够了,看完就回来,说的特别淡定轻松。
医院走一遭,三人表情或多或少都有些郁色,好生回家修养,拿了一堆外伤药,等消肿。
回了家,家里也没人照顾,索性回蔡鹏家,大家都能搭把手。扶着满心这个病号,去了外婆屋里,那张折叠床上。蔡淑芬帮着解释,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刚好砸到那条伤腿而已。
刚才三人去医院,满心身上还穿着那间脏衣服,蔡淑芬腾出手来,叫满心脱下来,她给洗了。
满心直起身子,脱下外套,单穿一件微薄的灰色毛线衣,蔡淑芬手臂上还搭着一件蔡鹏的外套,满心拿过去,将就穿上。
蔡淑芬把衣服拿到外边,准备丢到水里之前,摸看看包里有什么东西没有,一摸,还真有,“满心,你包里有张卡”蔡淑芬拿进去给满心,满心没接,周围也没人,满心说:妈,你把这张卡还给白水他爸。蔡淑芬看着手里边这卡,白青山给的?满心点头,满心既然决定要还给人家,蔡淑芬也不多说,放到自己的裤兜里,找时间给他就是。
一件衣服,蔡淑芬没几分钟就给搓洗完,晾晒来。想想还是不对劲,进屋找满心。
“满心,睡了吗”蔡淑芬一进屋,看满心眯着眼,叫了一声之后,那眼睛睁开,眼底一片清明,根本没睡后的朦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