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除留了几个守夜的下人,整个柳府似乎都沉沉睡去了,丝毫未受到叶落松一事的影响。
小心避开那些提着灯笼守夜的下人,一路走到正门口也无人发现。柳府的大门紧闭,四喜正想着是不是要去推开那沉重的大门,不知会不会发出沉重的嘎吱声呢。
额头被人轻扣了下,四喜吃痛,捂着额头说道:“谁啊!”
睁眼对上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柳玄伶,不满道:“你怎么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夜深人静这样会吓死人啊!”
“你还真有胆量来了?”柳玄伶俊美的脸庞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着一圈好看的光晕,他虽这般说,可是眸中无半点诧异之色。
四喜还在抚摸着额头,生气道:“明明是你说的午时动身,我又怎会不来?难不成你是在开我的玩笑,没想过带我一起去?还是你也没打算去救叶落松?”四喜怀疑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柳玄伶轻笑一声,道:“知道你放心不下落松老弟,自然是会带你去的,只是没想到你比我想的坚定许多。”
四喜忍不住又想翻个白眼,柳玄伶在她耳边低语一声:“准备好了吗?”
随即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放在她的腰上,整个人腾空而起,深冬里刺骨的凉风呼啸在耳边。她才刚到柳玄伶的肩膀处,这倒为她挡了不少冷风,一瞬间她已悄然落地了,身处府外了。
发现仍然俯在柳玄伶的身上,不免一阵尴尬,赶忙推开了他,抚了抚额头的碎发。其实四喜完全没必要这么做,柳玄伶为她挡了不少风,她几乎保持原样,但是柳玄伶的头发有些凌乱。
他们走了几条街,长街上冷冷清清的,挨家挨户都房门紧闭一点光亮也没有,其实四喜此刻真的挺困的。
小巷中有个黑色的轮廓若隐若现,一个人影向他们走来。四喜仔细瞧着只觉得眼熟的很,那人轻声道:“公子,马车都备好了,我们这就赶紧上路吧。”
四喜还没仔细看清他,就被柳玄伶扶上了马车。
“那个人是?”四喜坐稳后,不禁问道。
“哦,你在府上已经十几日了,可还没有记清楚所有人的脸?”柳玄伶闭着眼,随口说道。
四喜语塞,总不见得说自己早晚要离开的,才没有费心去看所有人呢。
“这倒也算件好事,起码未必有人会很快注意到他不见了。他一直打理这花园,和那些下人不同,不太会经常出现在视线里,你喊他顺子就成。”
四喜一愣,敢情这柳家公子还在培养他自己的人手不成?看来这大户人家果然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又问道:“我走的时候什么信都没有留,你可曾有留过些什么,总不见得整个柳府一觉醒来,两个大活人都消失不见了?”
这次柳玄伶没有再回答她,良久都沉默不语,久到四喜都要睡着了,才传来幽幽的声音,“能真的离开了,那才好。”
这顺子在前面驾驶着马车,四喜昏昏沉沉地被车颠了一路,有些像过山车似的不舒服,却也不好乱开口耽误了进度。
每到一个地方,四喜连周围什么样子的都没瞧清楚,就被柳玄伶强制吃饭和休息,这一路上四喜只感觉已经好多好多天了,连日子都计算不清了。
终于那日昏天黑地的睡了一晚上,柳玄伶轻推了她一把,过了这个林子就到了。
四喜精神已然大好,跳下了马车,在小溪边痛痛快快洗了把脸,还连吃了两个大饼。
柳玄伶和顺子正在轻声聊着什么,眉头不时皱起,看到四喜走来却又突然不说话了。四喜一瘪嘴,敢情还没把她当自己人看呢。
顺子拉着马儿去吃草了,柳玄伶看了四喜一眼,这连日的长途跋涉,虽然四喜只是呆在马车内,可是这舟车劳顿的不免有些憔悴,但是这丫头精神倒还不错。
喝了口水,开口道:“这几个县城很乱,有些是上头都管不了的,万一我们分开了你自个儿可要当心着点。”
四喜点着头,却是疑惑道:“叶落松被绑来了这儿?你确定吗?怎么会有绑匪把人绑在这么远的地方,交银子都不方便吧?”
柳玄伶静静地看着她,一直纠结于心的问题,终究说道:“如果并不是为了钱财呢?”
四喜心下一震,水囊“噗通”一声从手中滑落,水洒了一地,愣愣地问道:“什么?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什么绑了叶落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