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还认识些什么人?或者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蓝臻摇摇头,心里越发觉得奇怪,这六弦似乎是认真的,“不曾听他过多谈及家?中之事,只说是独子?,应当没有兄弟姐妹吧,这旁支的可就不清楚了。”
六弦不再?做声,那四喜的言行举止怎么瞧也不像是他的表亲,原本想问蓝臻知不知道四喜这个人,话还未都嘴边就已咽了下去,罢了罢了。
远方的南珠国?已遥不可及,淹没在满天飞沙之中,此情此景不会?再?看?到了吧。
二人一路往丰都城赶,这马不停蹄地?走,倒让六弦少了些胡思乱想。这日?她们正横穿着山岭,过了前?面那座就能到边境了。
蓝臻瞧着六弦一路都默不作声的,不免有些担忧,想着随便扯些话题也好,说道:“等?我们完成任务回了灵山,会?有些什么奖赏呢?不知道能不能提早下山去,我还有好多事儿?没做呢,六弦你以后?可要帮着我,我有个大秘密还未对你说,我不管你一定得帮我!”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微叹口气继续道:“也不成,等?下了山,万一你和柳玄伶要成亲了,他一定不放人,那可怎么办?”
“人。”
“什么人?我说的是你啊!”
“不是,蓝臻,你瞧,那边是不是躺着个人!”
六弦指着前?方!前?面草丛堆上仰面躺着一个女子?,不知是死是活。
两人手忙脚乱地?扶起眼前?的女子?,她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头发散乱着没有一点生机。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身为博学堂的弟子?,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蓝臻在这山上寻草药的时候,发现了一处猎户的木屋,只是尘埃厚积,似乎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她们把那名受伤的女子?抬到了屋内,好生照料着,倒也给救了回来。
这女子?又昏睡了三日?才悠悠地?醒了过来,一双黑曜石般的双眸锐利如豹,二话不说双膝跪下大谢救命之恩。
蓝臻立即红了脸,她还没收过如此大的礼,直言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又在此处居住了几?日?,此女子?能下床走动了,偶尔还能去屋外看?看?,她们二人才放心,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二位恩人,你们救了我的命我本该好好报答,只是我还有大仇未报,且告诉我二位恩人的姓名,日?后?必定报答。”
“都说了不用你报答,要不告诉你我们的姓名就全当报答了?我叫蓝臻,她叫六弦,你呢?”
此女子?犹豫了半晌,终究低声说道:“樊天霸。”
“好霸气的名字,倒不像是女子?之名了。”六弦笑道。
深山里的天黑得特别的快,衬托着当空的明月越发的光洁明亮,六弦一人呆呆坐在树上看?呆了,这中秋的月亮都不及这个来得圆来得亮啊!
“六弦姑娘,外头冷,进屋吧。”樊天霸不知何时来到了树下,仰头喊道。
“不碍事,你全当我在赏月吧,倒是你樊姑娘,你重伤初愈,还是得小心些,你先回屋吧。”
这樊天霸头一次被人称为樊姑娘,心里头一愣,扰了扰脑袋。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六弦轻声念叨着。
“这,我没读过什么书?,六弦姑娘这诗是什么意思?”樊天霸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叫无病呻吟。”蓝臻也走了出来,笑道:“你别理她,她没事就会?唠叨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
六弦轻轻摇了摇头,自己到底是谁她已经快分不清了。
“我这等?粗俗的人不懂这些,可是从你们这样仙人般的女子?口中吟出当真是美好的事,只是我真的不太懂其?中之意。”
“这诗指在说诗人心中孤寂罢了,不对,六弦你觉得很孤单吗?”蓝臻好笑地?问道。
六弦从树上一跃而下,惊起落叶轻浮,却是半点声响也无。
樊天霸不禁抱拳赞叹道:“六弦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