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简陋的学堂内,头发花白的夫子拿着一本破旧的书籍,转着脑袋念念叨叨。
王田钻到了桌子底下,捏起一块土疙瘩,嘿嘿一笑,朝着窗边的角落扔了过去。
坐在窗边的是柳暮寒。
突然砸过来的土块让他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偏偏这样的反应让王田发现了乐趣。
不一会儿,学堂里便充满了欢快的嬉闹声。
柳暮寒只是静静蜷缩在墙角,后背被粗粝的砂石抵着,让他能清晰自己此时的处境。
土块和石块逐一砸在他身上,埋在双膝下的双眼睁的圆滚滚,不见任何痛苦。
夫子依然在学堂里转圈念书,对王田等人的行径视而不见。
小别庄是逍遥门的附属庄子,在逍遥门下的众多庄子里,小别庄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庄子,而这个庄子的主事便是王伯。
王田是王伯的孙子,在小别庄里任意妄为惯了,别说是小孩不敢得罪他,就算是小别庄里的大人也不敢得罪他。
早年便有人见不惯王田欺负自家小孩,忍不住说了两句,结果自然是那人连带着一大家子被赶了出去。
江湖飘摇,寻常人想要生存,依附门派便是最好的选择。
王田接连朝着柳暮寒砸了大堆的土块,见他依然毫无反应,心里十分不悦:“真无趣。”
“就是,这人真无趣,怪不得被门主赶出来。”
“田哥,咱们出去玩吧?夫子一直念叨,我的头都晕死了。”
“谁不是呢,真没意思,你们看到我爷爷了吗?”王田问着,直接踩上了桌子,眺望屋外。
一个小胖子嗖一下挤了进来:“田哥,我看到王爷爷去镇上了。”
“你不早说!”王田在桌子上蹬了一脚,人已经跳了出去,“走走走,出去玩,一直呆在这什么学堂里,我都快要闷死了。”
众人簇拥着王田,欢笑着离开。
不过瞬息间,学堂里便只剩下两人。
夫子全然不管学堂里有没有人,依然自顾自在学堂里转圈念书。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柳暮寒悄悄抬起脸,搁在抱着膝盖的手臂上,听着夫子一句一句念着他听不懂的话,脸上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
他没有要起身坐回座位的意思,只是以这样的姿势坐在墙角。
之前几年跟柳暮风相处,他已经知道了要怎么对付这样的人,他越不动,被打的次数就越少。
在他心里,王田跟柳暮风是一样的人,他便用对付柳暮风的那几招对付王田,果然有用。
不对,王田比柳暮风要好对付多了,如果是柳暮风,就算他不动了,也要狠狠揍他一顿,揍到没力气了才肯罢休,王田则不一样,他坐在墙角一动不动,王田随便砸了几个土疙瘩便跑开。
果真好对付。
想到这,柳暮寒心里有了几分得意,他就知道,自己特别聪明。
之后一段时间,柳暮寒依旧跟着王田等人一起上课,而且几乎每次都是一开始坐在窗边,被打了之后就缩到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