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目光都转移到那条随风摆动的白绫上,眼神顺着白绫上移,在接近横梁的地方,白绫上似乎有字。
为了不引人怀疑,不好动那白楞,只得垫着脚尖看那若隐若现的字墨,周,周……婷。
周婷,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不就是刚才那位表少爷口中所说的女子吗?
“什么人在此处!”一句粗犷的声音从背后突袭响起,她本是垫着脚尖,突如其来的一句瞬间崴到脚,轰然倒在地上。
她不敢抬头去看那人,只是立马跪着连连解释,“奴,奴婢是,是郡主身边的侍女,郡主玉佩掉了,奴婢前来找寻,只是中途奴婢想方便,不曾想在贵府迷了路,饶命啊。”
“你是郡主的人?”那声音粗犷有力,还有些威严。
“奴婢是。”
“你要是将今日所见之事传扬出去,哪怕你是郡主的人,老夫也不会放过。”
“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奴婢只是去行了个方便。”陆绾头埋在地上叩着,声音略微颤抖。
听那人的语气,若是没有猜错,便是礼部尚书了。
他也没有过多追究,毕竟也没有犯上什么事,又是郡主的人,倘若真要扣押也会说不过去。
陆绾垂着头一直倒退到石梯前才提起裙角跑开。
刚出回廊,之前的随从便撞上了她,说所经过的地方都没有找到,陆绾深吸一口气,拍着胸脯,“下次走路出点声,容易吓死人的,”等气喘匀了,便让他前方带路回去,道玉佩已经找到了。
跟着随从回到了周夫人的偏院,把那枚坑萧彦北的玉佩呈递上去,林嫣收起玉佩后装模作样训斥了一番,便也和周夫人告辞了。
两人也算是搭着默契没让周府的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林嫣拿着那块玉佩仔细瞧了瞧,“彦北哥哥把他随身携带的玉佩都给你?”
“哪有,我坑他的。”陆绾脱口而出,本想收回,可话已经钻进了她耳朵,她立马弓着身子心里直嘀咕祸从口出这理说得一点也没错。
以为林嫣会责罚责骂,不曾想她拉起自己的手将玉佩放在她手上,“既是如此,我就更不能收了。”
陆绾看着娇俏背影的那女子,皇室之人也未必都是薄凉之人。
两人回府后,萧彦北正在书房看陆绾给他罗列尸体的特征。
“礼部尚书府有问题。”他握着笔正在纸上圈点着。
“彦北哥哥,你还真的是神探哎。”林嫣满脸崇敬,拍手直夸赞。
早在昨日陆绾跟他提及所遇尚书府两个丫鬟开始他就有所行动,派侍卫跟踪打探到周崇近日有找一名法师,家中幼女染病不就医,反倒去找法师作法,此事就说不通。
在陆绾寻玉佩期间,林嫣说她曾多次和周夫人提及府中二小姐时都是立马岔开话题,前些日子城中都在议论兵部尚书的二女儿要嫁给自家表哥的坊间杂事,还有街坊打趣她说都不用回娘家,她表哥一直寄居在周府,成亲最多是从前院跨脚进到后院罢了。
可提及要恭喜周夫人时,她脸色大变,一直捂着手绢咳嗽。
“他家幼女真的染病了?”萧彦北将手中的笔放下,抖动着衣袖,漫不经心地问道。
林嫣摇摇头,语气坚定,“没有,我搭过云儿的脉,并没有什么症状,瞧她的样子也不像是染上恶疾。”
陆绾将在祠堂见到白绫之事一五一十全部告知了他,思索道:“王爷,你说什么样的家训才能在白绫上写上自家女儿的名号?这是祈求祖宗庇佑还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爽朗的笑声,萧楚怀单手立于身前走了进来,“听说三哥游湖不成还打捞出碎尸来,三哥,看来你一回来,这案子就多了起来啊。”
“五弟这话不知是在损我还是在夸我。”萧彦北迎上那拿他打诨的眼神,起身走到他跟前。
萧楚怀伸手搭在他肩头,开怀一笑,“当然是夸三哥了,三哥断案可不会有什么冤魂,城中自然也就安宁了呀。”
林嫣目不斜视的看着萧楚怀,满脸洋溢着甜美的微笑来,“楚怀哥哥,你也是来看彦北哥哥的吗?”
萧楚怀顺着说话的方位看过去,打趣她这个郡主成日像个小鹿一样蹦跶,还说要不是三哥不肯住在宫中,这样来回折腾倒也算是舒筋活络了。
“我今日来是将父皇御赐的人参给三哥送来,父皇可也真是偏心,同是皇子,却只担心你一人的身子。”
他说着就拍手让身后的侍卫递上一个锦盒,里面的人参都快成人形了。
“三哥,今日好生歇养,大病初愈,不可劳累,免得父皇又得指责我了。”萧楚怀亲手将人参塞到萧彦北的手中。
说完又看了在一侧候着的陆绾,嬉皮笑脸道:“三哥艳遇倒是不浅。”
林嫣听出他话里有话,也跟着瞟了一眼陆绾,而在一侧观望着几人神情的陆绾则是一脸疑惑,他们估计是误会什么了,平日萧彦北对她冷冰冰恶言恶语的时候应该让他们都见上一见。
萧楚怀每次前来都是身受皇命,两人不知关系是好还是只借着皇命前来问候,陆绾也不想去深究这些皇室之人的纠葛,她自己的事都还没有一点头绪,哪里有精力去思索别的。
林嫣和他一起回宫,临行前萧楚怀还让他不要忘记明日的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