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绾揉着脑袋看过去,此人一身盔甲,一脸正气,有着一道很凌厉的剑眉,她嗯声应答,问着靖王在何处。
“丝官姑娘,靖王让我来找你,他此刻正在宫门口等着你。”培风将她拉扯起来,说着自己的名号,还说日后他便回到靖王身旁的贴身侍卫,也算是同为王爷效命了。
他本是御前侍卫,可从小也算是和萧彦北一同长大,还曾陪他上过御书房,之前也一直跟随着靖王,只不过王爷去到凌洲守墓才没有跟着一起。
之前她的脚本就崴了,虽不太影响走路,但有时也会隐隐作痛,这一摔又将踝骨给磕到,算是彻底扭伤了。
“丝官姑娘,你的脚没事吧?”他看着一瘸一拐扶着宫墙走的陆绾,有些担心地问着。
陆绾痛得额头都冒出汗来,本想给自己正骨,可不太好运作,只好先回去敷药膏消肿。
她微微摇着头,两人浅一脚后一脚的赶着落锁前终于抵达门口。
“王爷,属下将丝官姑娘带了出来,只是她的脚……”
话还没说,萧彦北就打断道:“让她上车。”
陆绾觉得此刻让她上车一定是没有好事,一个侍女居然让靖王坐在车中等待,这要是传出去定会掀起轩然大波,也实在猜测不出来为何会等她?一个时辰前还说要亲手送她上路,不会真的要亲自动手。
她杵着腿慢步走了进去,马车缓缓往前奔跑着,她脚本就痛,还没等到她跟前就晃荡着直接栽倒在他身上,头还深深埋在他大腿上,周彦北的手紧紧拽着裤腿,他轻咳一声。
“再不起身,本王会让你自裁谢罪。”
“王爷,”她立马弹跳起身,往后挪着步子,“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两人在有些昏暗的马车中略微晃动着,在不知他是何用意的情况下,陆绾还是谨慎地观摩着他的表情。
“打探出什么来?”萧彦北并没有延续刚才的突发状况而谈,而是直接问着她打探的消息。
陆绾将杜夫人所言和她的猜测都一五一十全部摊开讲给了他听,“王爷,那镯子我还得回去细瞧。”
“你既然想回去,却还要在宫中惹事端,山匪也没有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萧彦北冷哼着,已经将他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陆绾不想为自己辩解,只说对她愿意接受任何惩戒,只要能让她接着验尸查案子。
“你头上的簪花呢?”萧彦北看到她发髻上没有了那支给她插在头上的木槿花簪,顿时生气怒道。
“可能掉落在宫中了,王爷请恕罪。”
“滚下车。”
萧彦北一掌拍在座椅上,满脸怒气,声音提高了几个度。
培风立马拉住马绳听候靖王的吩咐,目送着陆绾下车,他还想萧彦北求情,说她的脚崴伤痕严重,如此深夜,一个女子走在大街上也不太安全。
“培风,你若再言语,你也跟着她一起走回去。”萧彦北便让他架着马车飞快奔驰而去。
陆绾拖着脚慢步行走在灯火摇晃地大街上,此刻街道很安静,周围的人家都已经只怕都已经进入梦乡,偶尔会有几声猫叫声传来。
她连尸体都不怕,还怕一个人独行在夜里吗?当时偷摸下山可也是曾在大雨滂沱,雷鸣交加的山路上走过的。
只是脚痛走路有些吃力,只好捡着路上的棍棒杵着慢步朝前走着,脑中不断回想那个隐约像她爹的公公,如果他爹没有死,也还有被通缉到,那他此刻又在何处?又是怎么逃出城的,或者跟她选择一样,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炷香后,一辆马车朝她奔来,坐在马车前列的正是培风。
“丝官姑娘上马车吧。”他翻身跳下走到她跟前。
“培风,你这是?你就不怕王爷……”
“王爷吩咐的,但你可别说是我说的,他不想让人知道这是他下的命令。”培风扶着她坐上了马车,一直咧嘴笑着。
他虽有五年没有见过靖王,但之前在京城可从来都不会多看一眼女子,身边更是没有几个侍女,没有想到五年之后会对这个侍女这般不同,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耐着性子等她出宫,简直就是一大奇观。
陆绾在马车里听出他这话有调侃萧彦北的语气,想来两人关系一定很紧密,毕竟曾是他的贴身侍卫,可这般调侃之意确定不会让他冰窟人动怒吗?
她还是忍不住试探性问道:“培风,你和王爷关系很好吧?”
“嗯,我从小便就跟在王爷身边,王爷其实心地纯良,待我也很好,只不过陈贵妃的薨逝让他变得冷淡些,再加上王爷胞弟又相继离去,他这才……”
他所言之词和林嫣之前同她所说如出一辙,或许云湛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又或许两个都是他,这人到底带着怎样的心里枷锁才会变得如此分裂。
她手不经意间摸着座椅,还在里面发现一个药箱,里面是些专治跌打捏伤的药膏,看来培风想得挺周道的,至少比那个冰块脸懂得怜香惜玉。
“丝官姑娘,王爷说明日让你去一趟郊外,她说你知道地方,还让你将镯子带过去。”
带镯子?他是知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