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的弹幕并不会通过声音传入耳朵，但疯狂出现在矩形显示器上，也足矣让韩子期心烦意乱。
原本存在嘴边的话却突然被卡主，一个字都出不来。
他捏了捏嗓子，点了进入比赛。
「啊哈哈哈哈，学神是不是有点舔啊，date根本不理他哈哈哈！热脸贴了冷屁股。」
「噗，date真有你的，你还是我心中的那个date，酷，我喜欢！」
「抱歉抱歉，我收回刚才的话，他们根本没有爱情，是我错付了！」
「那个学神别来舔我们date了行不行，我们不约，我们只需要独自美丽。」
「date加油，看好你！」
比赛正式开始，韩子期身子正了正，打起十二分精神。
即便这位对手阴差阳错在他家住了一个多月，可他并不了解这个男人。
但通过之前的比赛，也能粗略了解。
这个对手，比他想象中的聪明强大，比他以为中的高深莫测。
韩子期迅速进入状态。
第二题就碰到不定项选择的政治题，以寒亭松之前的性子，一定会乱选略过，这样他会多一道题的优势。
韩子期做到第十三题时，耳机那边仍没有任何动静。
第十四题是一道复杂的数学证明题，韩子期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在他在纸上写完答案后，特意调整了纸张的方向，让主办方判卷老师能够清晰看到他的解答过程，之后点了确认按钮。
？
没有反应，韩子期又点了一次。
仍没有动静，他试图晃动鼠标。
死机了？
又等待了几分钟后，还是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无法，韩子期选择了强行重启电脑，随后掏出手机，登录账号。
和官方解释，他因为电脑死机导致无法正常比赛。果然电脑配置太老旧，应该换个新的才对。
但根据比赛规则，不论何种原因退出，都等于提前结束比赛，除非对方提前打错十题被淘汰。
电脑还在重启，韩子期登上小号，可以直播看寒亭松的答题过程。
对方已经答到第十八题，即使电脑不死机，他大概也会因速度而输掉比赛。
这是一道物理力学大题，韩子期拿出笔在一旁算起来。
题目难度中等偏上，但计算量不大，对于寒亭松来说应该轻而易举。按照他的速度，十分钟内便能完成。
当韩子期写到一半多的步骤时，看向手机屏幕，寒亭松要更快一些，已经开始收尾。
男人的字迹工整，比本人顺眼得多。
韩子期在对方中间的计算步骤上停下视线，这里少算了一位小数点，这种小失误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难道他紧张？
这题算错，再加上之前政治的不定向选择，意味着他至少要做到第二十二题才能结束。
下一题是一道化学工业流程题，题目不难，韩子期甚至懒得去填答案。
寒亭松提笔就写，速度极快，但最后一步写铜和浓硫酸反应的方程式时，竟然没有配平就点了提交。
这种低级的错误，根本不可能出现他身上。
韩子期心里怀疑，看着他点开下一题。又是一道政治题，意料之中，寒亭松随便点了个答案略过。
「学神哥哥你怎么回事啊，怎么频频犯错？」
「妈呀，发生了什么？学神你是被学渣附体了？」
「学神你快醒醒，不能再错了！」
「他不擅长政治，错了情有可原吧，加油！」
「学神支楞起来啊，对手都已经退出了，别把到手的第一再送出去啊！」
可接下来的题目，寒亭松都因小失误和正确答案失之交臂。
男人用着可以骗过大多数人的做题步骤，“认认真真地”做错每一道题。即便他能瞒过所有人，也绝不包括韩子期。
对方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故意的。
此时，电脑重启成功，韩子期登上账号，也得到了对方因错够十道题，而输掉比赛的消息。
至此，明明已经提前被淘汰的他又重新获得胜利。
“哇哦，都说date有非洲酋首的称号，原来之前的运气都攒在今天爆发了！恭喜date，一代题王诞生！”
「恭喜date！实至名归！」
「date最棒的！」
「崽崽妈妈爱你。」
韩子期甚至没顾得上发表获奖感言，就关闭摄像头，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什么意思？”他刚上来就是一句不算客气的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寒亭松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
“为什么要故意输？”
“我哪故意了，我是真没做对啊，这能怨我吗？”
“寒亭松。”韩子期紧捏手机边缘，“别把我当傻子。”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只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沿着无线电波缓缓漫入耳中。
“好，我错了。”寒亭松轻笑，口气突然正经，“我没别的意思。”
“只是想哄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