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期无法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之徒,“卑鄙。”
“那真可惜,一分钟到了。”寒亭松整了整衣服,弯腰凑到他耳边,“小孩,一会儿洗澡时,记得用凉水冲一冲耳朵,它红很久了。”
没等他回话,男人站直身子,只留个背影给他。
无耻。
*
此后的一周时间,韩子期都没再向寒亭松请教任何散打招式,直到上第二节课。
课上,寒亭松详细讲解了上节课余留的内容。
随后是自由练习阶段,韩子期自动和他结成一组。
“我进攻,你防。”寒亭松难得正经,嘱咐道:“刚才那几个动作有点危险,一定注意安全,我出手不会很快,你不要着急慢慢来。”
韩子期已经做好准备动作,“废话多。”
几轮对决过后,寒亭松竖起大拇指,“可以啊小孩,速度越来越快了。”
“你放水太多,认真点。”韩子期的额间开始冒汗,他还有余力,还可以再强大一点。
寒亭松又加快了进攻速度。
随着练习难度增加,韩子期体力逐渐下降,在脚下快速移动的间隙,没接的上身体往后一仰。
“小心!”
寒亭松的提醒也没能压制住他的疼痛,强烈的扭折感沿着脚踝传至神经线,惹得他头皮发麻。
“你怎么样?”寒亭松迅速蹲在他面前。
“没事。”韩子期一只手按着脚踝,曲腿坐在地上,另一只手使劲撑着地面才迫使自己不倒下。
“给我看看。”寒亭松没问他意见,轻缓地把鞋子脱下。
韩子期甚至没来得及制止,对方已经把袜子也脱了下来,顺手塞进裤兜。
寒亭松一只手掌托着他的脚底,另一只手在脚踝和骨节的连接处轻轻按压,“这儿疼吗?”
韩子期摇了摇头。
“这儿呢?”寒亭松又换了一个地方按。
韩子期咬牙,“还行。”
“这时候就别逞能了。”寒亭松看出他的隐忍。
“汗滴顺着额间滑到地板,“疼。”
“应该是脱臼。”寒亭松抬头看向几米外的教师休息室,“等我一下。”
片刻后,寒亭松推着带滑轮的椅子来到他面前,拖着他的腰扶到椅子上,驱散了周围看热闹的学生。
寒亭松把他推进教室休息室,并随手关上房门。又拿出一把椅子,帮他把腿垫高。
男人半跪在地板上,手掌轻轻托起他受伤的脚踝。
入冬的休息室并不温暖,寒亭松只穿了一条单薄的深色运动裤,膝盖贴在大理石地面上。上面多凉不清楚,但一定很硌。
“是脱臼了。”寒亭松面容冷峻,早就没了之前轻浮的样子,“我先帮你正过来,有点疼,你忍一下。”
韩子期的眼神和心思,全停在他压在冰凉硬质地面的小腿上,根本没听清男人说了些什么。
寒亭松简单活动肩膀和手腕,左手轻垫在他脚下,右手按住脚面,指尖在脚踝和脚面上摸索,似乎在寻找正确的方位。
深咖色的发尖随着男人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微微遮住眼睫。鬓角处悬挂的汗滴,在头顶节能灯的呼应下泛着晶莹光泽。
安静又凝重的氛围让韩子期如坐针毡,越发清晰的心跳声,却把他脚踝的疼痛值延伸至最大。
韩子期两只手死扣着转椅边缘,因为强烈运动带来的后续灼热感,烧的他神志不清。
心慌意乱,又坐立难安。
即便试图努力多次,他的眼神还是无法从男人身上移开。
大概是长时间的跪地让当事人膝盖酸痛,男人直起身,又换了另一只膝盖。
长期未擦洗的地面,在他的膝盖到小腿处沾染了一层灰尘,是让韩子期讨厌的心烦意乱。
想要迫切找个话题,来缓解此时陌生的不适感,韩子期指着他的膝盖处,“你的裤子...”
寒亭松似这才意识到,这会给洁癖的少年带来不悦的体验,干脆把运动裤挽至膝盖,遮挡住尘土。
制造一种所谓眼不见心不烦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