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是程四娘。
还好天已黑了,司柔赶忙一步迈过,将绣鞋藏在裙子底下,抬头道:“四娘也在?”
程四娘点点头,走近些羞涩问道:“嗯,那袁郎君他,没有同阿柔一起?”
说曹操曹操到,司柔还未答,便见司柔的屋门吱呀响了,却是赵元徹抱着阿仔靠在门边,眼含睡意声蕴惺忪,抱怨道:“做什么去了才回来,要把我们俩饿死了。”
程四娘脸色煞白,司柔也问:“你怎么在这?”
赵元徹把阿仔放下,阿仔便一蹦一跳跑到司柔脚下撒娇。
“狗崽子胆小,叼着我去陪它睡觉。”
程四娘听此话,脸色便又缓和下来,对司柔道:“我姑姑来让我问问袁郎君,和阿柔有没有空闲,眼见年底了,请你们来家里吃顿家常饭。”
程大娘人虽不很热情却也是个实在人,正好司柔还心有事,便点头应道:“请四娘替我们先谢过程大娘,我稍后就来。”
程四娘点头羞涩道:“那我先回去等袁郎君,和阿柔过来。”
程四娘走,司柔松了半口气,还有半口气悬着。
赵元徹瞧着她站的一动不动,走近问道:“怎么不进屋?”
司柔支吾道:“无事,脚麻了,你先进去把屋里老板娘送的蜜梨酒带去带给程大娘,我换件衣裳随后就去。”
听她这么说,赵元徹便先推门进屋,转身的功夫司柔便赶忙把鞋子捡了起来揣在怀里。
赵元徹抱着阿仔先过去隔壁房东程大娘家了,司柔抱着东西进屋插上门,把东西藏在了床底下,换了件衣裳出来,看到屋里自己在外间布置铺着大毛毯撸狗看书的小榻被那两个狗弄的乱七八糟。
出来时又见到白日里从酒馆回来时打算晚上吃的鸭还没做,便顺手把鸭冲洗干净切成块放在砂锅里,又放了一点桂皮八角生姜,在小炉子炭火煨了起来。
进到程大娘家院里,却见赵元徹并没进屋,和阿仔站在屋外,听见她脚步声便转过身来,瞧着她道:“还以为你把我们骗来自己在家做什么好事。”
司柔心虚道:“我,能有什么好事。”
赵元徹本是玩笑,可听她此话觉得有点不对味,走近低头笑问道:“怎么听着心虚?背着我们吃好吃的了?”
虽然司柔并不是什么刚直不阿铁骨铮铮的人,心里也总是骂赵元徹傻狗,可司柔从来都知他不是个善茬,被他如此问,低着头躲开他道:“没有啊,我哪次吃独食了。”
赵元徹一笑,竟在她头上轻轻碰了下,道:“没有就好。”
正说着程大娘便已到门口迎了,司柔赶忙趁机躲开,道:“多谢程大娘,正巧今日没煮饭。”
程大娘笑道:“也可巧你们今日都在,快进屋来。”
家里只程大娘在,程四娘在这给她做伴,程大娘的丈夫儿子在外做活未归,女儿已嫁人,请司柔和赵元徹来也只是年底了表示下心意,家里人多程大娘这长辈还在这,便也没过多避讳,在外间的大桌上一道吃了饭。
可程大娘虽是好意请客,做饭的手艺却并不大好,一桌子咸的咸淡的淡,生的生烂的烂,直到快吃完,程大娘端上一盘切开的香橙,司柔才终于道:“大娘这橙子种的真好。”
饭菜端下,程大娘又端了几碗香茶上来,笑道:“你们没好意思说,大娘也自己也知道,我未嫁人时是家里的老大,帮着家里种甜侍弄瓜果,饭倒做的少,嫁了人后也没好哪里去。”
可见做饭并不是个熟能生巧的事,司柔捧起橙子抿唇笑了笑道:“可大娘这个本事,也是过人之处。”
程大娘被夸的也哈哈一笑,却拉起了程四娘,道:“说起来,却是有件事要劳烦阿柔。我这侄女不比我粗糙有力气,生的娇气,她家里娘也是个粗手粗脚的,做饭不比我强哪里去,阿柔瞧瞧让她去你店里给你打个下手如何?也不说钱不钱,只学学你的手艺,日后自己过日子不至为烧火做饭犯怵。”
司柔将手里的橙子倒了两倒,低头正想着怎么拒绝,却听赵元徹开口道:“若论做饭的手艺,还是我们店的老板娘好,且她还会酿酒,阿柔她同那老板娘也熟的很,程姑娘若想学,不如跟着老板娘学。”
司柔也赶忙点点头:“是了,那老板娘人很好,也并不藏私,四娘跟着她定比同我学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