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柏暄在纪童宇喊的同时就看到了房时,此时的房时正仰着脖子往嘴里灌酒,站在他对面的一个人也是一样,桌子上排了几排的子弹杯,两人速度飞快,周围围了一圈人在大声地嚷着,桌上还放了一沓钱,这个架势让纪柏暄下意识地反感。
他很少来酒吧,觉得太吵,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喝酒方式,他看着房时面无表情地没有任何迟疑地拿起杯子一口喝了,接着就是第二杯第三杯…如果不是和他比赛的那个人面上露出痛苦纠结的表情,他都要怀疑房时喝的是白开水了。
比赛就在眨眼间,房时毫不意外地拿到了钱,他抬手抹了一下流到下巴和脖子上的酒,拿上钱直接走了。
纪柏暄动了,他抱着纪童宇朝着房时的方向走,有一段距离,他看着房时越走越快,有人和他打招呼他都没理,他看着他走到走廊的尽头左拐进了洗手间。
房时有些晕了,他今天喝了两场,也不知道是没吃饭的缘故还是有点感冒的缘故还是都有,总之他喉咙像是被烧红的铁烫过一样,火辣辣的疼,就连胃和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他进了厕所的隔间,双手撑着膝盖一弯腰就吐了出来,吐得眼冒金星,胃里直泛酸水,看东西都是重影。
那么大的动静,纪柏暄一进来就听到了,他皱了皱眉,把纪童宇放下,小声对他说:“等一下叔叔。”
纪童宇把书包从纪柏暄手里拿过来,乖乖地点头。
门没有锁还是没来得及锁大概是后者,纪柏暄敲门的时候门就开了条小缝。
“房时?”纪柏暄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一手扶着门板还在不停干呕地房时,他过去,手放在房时的背上轻轻地拍着。
房时耳朵也是嗡嗡作响,一会虚幻一会真实,听不真切,他吐得眼睛发红,眼角冒泪,感受到身边有人,也顾不得去看,等好不容易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全身脱力般地只往后倒,纪柏暄及时拉住了他。
纪柏暄冲了马桶,看着房时靠在门板上微闭着眼睛,脸色发白,像是失去了意识,他有些担忧地喊了两声房时的名字,房时颤巍巍地睁开一条缝后又闭上了,也不知道认没认出他,纪柏暄等了一会儿,房时还是没什么反应。
“房时哥哥怎么了?”纪童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背着小书包,有些害怕。
“房时哥哥只是睡着了,没事的,小宇不要害怕。”纪柏暄把房时系在最上面两颗的衬衫扣子解开,又试着喊了几声房时。
房时皱着眉,听到了有人喊他,这个声音还让他很熟悉,但他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脑子疼得像是要炸了,胃也开始不舒服。
他想站起来,他记得他在上班,他不能睡过去,他试着睁开眼睛,他只看到那个人的下巴,慢慢的,他开始没有力气,意识也开始昏沉,他只要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好。
房时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爸爸妈妈还没分开,他们一家人去郊游,妈妈带了好多好吃的饭菜,还有洗的干净的水果,爸爸陪着他放风筝,他和弟弟跟着爸爸跑,梦里是欢声笑语,他觉得知足,他从未觉得这么知足过,他的嘴角一直是扬着的。
房时醒来,梦里的场景远去,现实极大的落差让他有点难过,他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猛地一坐而起,这是哪儿?他不是在上班吗?
房时努力回想着酒后的事情,他记得有个人在他旁边,可他没看清,陌生的坏境让他焦虑,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衣服被换了,这不是他的衣服。
房时下床想弄清楚,他刚穿上拖鞋,隔着一道门的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门打开,房时很惊讶。
“醒了?”纪柏暄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把手背贴在房时的额头上,放下说:“还是有点热,你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吗?”
房时有点茫然,纪柏暄怎么会在这?
“这是你家?”房时环顾了一下屋内。
“是啊,别担心,”纪柏暄说:“你先躺下,我给你拿药。”
房时迷迷糊糊地照着纪柏暄说的做,等他看到纪柏暄拿着药和水过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局促。
“谢谢。”房时接过水又接过纪柏暄给他的药,全部放进嘴里喝一口水咽了下去。
“真乖。”纪柏暄看着房时难得温顺的模样笑着说:“本来我还准备了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