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医院里,手术室亮着红灯,正在抢救,门外是和房时有几分像的房响。
他面色颓败,细碎的刘海压了眉眼,更显得整个人有些阴沉。
纪柏暄开了将近八个小时,到服务区时他下车买了水和一些面包,房时吃了几口就放那了。
纪柏暄有些担心,他不了解房时家里的情况,但总觉得有些怪。
一路上也没见房时打过电话,而同样的房时也没有接过电话,再往远了想,房时本该读书的年纪却一个人在大城市打工,没有亲人,加上房时不要命地挣钱,他很难不产生不好的想法。
可现在确不是问这些的好时机,或许他到了房时家里,不用问也就什么都知道了。
天微微亮,纪柏暄直接开去了医院,在去医院的途中,房时的手机响了。
纪柏暄看他,发现房时没有立即接,而是看着他,手指用力捏着手机两侧,瞳孔深处有害怕和恐慌。
纪柏暄把车停在路边,电话挂断了,但下一秒又响了起来。
纪柏暄看着房时,房时看看手机又看着他。
纪柏暄把手放在他后颈轻轻捏着,轻声说:“没事,接吧。”
房时肩膀下沉,按了接听,随后电话里传来声音,纪柏暄听不清楚,之后他看到房时眼角掉了一颗眼泪,接着房时嘴角小幅度地弯了一下。
纪柏暄的心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起起落落,这回总算是落到了实地上。
他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一路上提着的身心也随之放松了下来。
房时也肉眼可见地开心了,相处这么久,纪柏暄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是从心里的开心。
“哥,我妈脱离危险了。”房时笑着看他,阳光又灿烂,眼尾弯弯,左眼尾的小痣也生动了起来。
纪柏暄也跟着扬起嘴角,一只捏他后颈的手滑到他眼尾,摸了摸那颗小痣。
房时没有多想,他只觉得被纪柏暄摸得有些痒,用手背蹭了蹭。
纪柏暄和房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看到房响站在病房前拉着医生说着什么。
房时喊了一声:“房响。”
房响扭过头看到他哥后就马上要哭了的表情,“哥…”
纪柏暄跟着房时过去。
房时还没说话,戴着眼镜的医生先说话了。
“你是他哥?”
“怎么了医生,是我妈手术有什么问题吗?”房时的心又提起来,看了看关着病房的门,有些担心。
“没问题,没有大出血,手术也很成功,只是还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病情稳定的话就可以回家休养了。”
房时听了松一口气,他弯腰道谢,“谢谢医生。”
“不用客气,”医生说,说完又看了看房响,“是这样的,昨晚抢救你弟还没有缴费,你看什么时候去缴费室把费用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