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用度克扣了四分之三,月银当真是每月只有五两,即便是楚慕玉出嫁前,也是每月五两。
楚乘迟疑地看向楚慕玉,一脸不解:“那你和飞鸣……”
楚慕玉忽然鼻间酸楚,闷闷地说:“娘怕坏了体面,和檀云省吃俭用,又帮人家做工,把钱都贴补给了我和飞鸣。你自然是看不见。”
她语气轻轻的,微带了些嗔怨,语气莫名惹人心疼。
“唉……”楚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若是缺什么少什么,或是觉得账房给的少,你们大可来问我要,何必又非要搞这一出呢。”
楚慕玉眸中讶然:“父亲觉得,西院只是缺东西了,少东西了?”
楚乘脸上有几分不耐:“我知道,我也冷落了你娘了。”
提到陈氏,楚乘脸上总是有着一丝丝嫌厌。
楚慕玉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真心为陈白桃感到不值。哪怕再清苦,每次去见楚乘的时候,陈白桃还是会尽量挑一件看起来不那么破旧的衣服。
她已不奢求楚乘会对陈白桃有残余的情分了,定了定神,对站得离门口最近的楚怀兰说道:“楚怀兰,把门关上。有些话,不宜外传。”
楚慕玉居然使唤她,楚怀兰自然不服,可是她看了看眼下的情形,又不得不忍耐着将门给关上了。
“楚慕玉!今日因你是大婚回门,你父亲才容忍了你这么多。你蓄意查娘家的账本,居心叵测,这会儿又想说什么?”
门一关上,孙氏便露出了爪牙,表情凶狠地对她厉喝。今日她已失尽了颜面,若是再任由楚慕玉在这里胡说八道,必定要再出祸端。
“呵呵。”楚慕玉并不理睬孙氏,眼含悲戚地冷笑起来。原主心中无尽的哀怨和楚慕玉逐渐融为一体,感同身受。
“父亲是忘了,自己如何到今天这一步的吧?父亲身出长莲府,在天河府受尽排挤,为了娶天河府尹之女孙绮翠,你便与当时我娘承诺,若是她肯把嫡夫人的名分让出来,退居做平妻,便只是名分改变,正妻该享有的待遇,她一样都不会少。”
“楚慕玉!这些陈年旧事,你提起来作甚!”孙氏恼羞成怒地厉声喝止她。
楚慕玉眼神冷冽地瞥了她一眼,极盛美目隐显威仪,这一眼,便叫孙氏顿时心慌不已。
楚慕玉继续说道:“慕玉想问问父亲,后来,你是否如愿得领重兵,成了如今的大将军?你又是否履行了那时的承诺,给我娘正妻的待遇?父亲扪心自问,她虽为平妻,日子却清苦地比妾室都不如,这些年,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楚慕玉一席话如同当头棒喝,晴天霹雳,楚乘震慑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他陷入了沉默,心中的愧疚陡然开始泛滥。
“慕玉昨日还听到了一桩趣事。当日摄政王求娶楚家嫡女,并未说求娶的是哪一位。父亲听闻摄政王性情暴戾、专横跋扈,唯恐怀兰嫁过去受欺负,于是,便把我嫁给了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