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学子们大都在风雨亭和博渊阁读书。
年纪稍长,进度稍强一些的学子,都在博渊阁念书。此间便包括卫国公长子李定基,与楚意远。
楚飞鸣刚入太学不久,便被安排和恭亲王世子等同在风雨亭读书。
先生在前面摇头晃脑地念着句读,几各学子偷偷摸摸地传递着纸团,窃笑不已。
温庭夕坐在前排,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拿着书卷,脸上神态恹恹,好似要被这念书声搞得睡着了一般。他头上还戴着一只镶金描龙的宽抹额,勉强能遮盖住他额角的伤痕。
楚飞鸣坐在后排,两手捧着书卷,瞪大了眼睛,苦苦皱着眉头,几乎要把脑袋钻到书卷里,可还是对先生的话一知半解。他是这里面进度最慢的学生,书上的字都还未认全,字迹歪歪扭扭地注着同音的简字。
切切察察的声音传到了先生的耳朵里,他念书的声音戛然停止,座中也立刻安静了下来。
先生往座中瞥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向了发出声音的后排。
他老眼昏花,随便点了一个学生:“司马晖,你来为大家解释你对这句的见解。”
坐在楚飞鸣右侧的司马晖立刻站了起来,这篇诗文,他在家中早就学过了,因此颇为流利地说出了自己的回答。
先生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往旁边点了一名:“楚飞鸣,你来读下一句。”
楚飞鸣的名字刚点出来,大家立刻放下手里的书,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聚集在他的身上。
司马晖逃过一劫,得意地坐了下来,用看笑话的眼神打量着楚飞鸣。这个新来的楚飞鸣简直是个笑话。
那日在恭亲王府提蹴鞠时,楚飞鸣踢得太好,司马晖便和几个同龄人凑在一起,孤立楚飞鸣,还故意拿言语奚落他。
若不是恭亲王世子戳到了楚飞鸣的痛处,恐怕挨打的就是司马晖了。
打架时司马晖就逃过了一劫,可他却认为楚飞鸣是个蠢材,居然连恭亲王世子都敢打。
此刻楚飞鸣被点名,必然又将闹一场笑话,方才打瞌睡的几位同学,也顿时不困了。
楚飞鸣不情愿地站了起来,捏着书卷,磕磕绊绊地读道:“节彼南山,有实其……奇。”
“赤……赤赤师尹,不平……”
“哈哈哈,傻子,那是‘赫赫师尹’!”以司马晖为首的几个学子大声取笑起来。
楚飞鸣脸色窘红,挠了挠头。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在课堂上闹笑话了。
对于刚入学的他而言,这篇节南山属实是有些委屈他。
老先生也叹着气摇了摇头。
刚好这时,课休的铜钟敲响,大家便哄笑地更加放肆了。
博渊阁里的学生听闻课休钟敲响,也纷纷出来活动。大家看到了风雨亭那边热闹非凡,过去凑热闹,只见司马晖带着几个人围着楚飞鸣起哄。
一个学子将手肘搭在了楚意远的肩膀上,嘲讽地说:“喂,楚意远,你快看,你那个兄长又闹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