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刚听见鸡叫,楚慕玉立刻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了新的艰难的一天。
自从要掩盖脸上的伤疤之后,楚慕玉还没有一天敢睡个慵懒午觉,生怕别人突然闯入,发现她脸上的伤疤。
用罢了早膳,楚慕玉让喜鹊和白鹭在院中放一张藤椅,坐在院里乘凉。暖风吹拂,她忽觉得困意难当,将一方帕子盖在了脸上,逐渐睡着了。
但凡是楚慕玉睡着,喜鹊都尽职尽责地守在一侧,不许任何人靠近。
今日摄政王也进宫去了,天罡也不知为何没有来找她。没有人打扰她,楚慕玉足足在藤椅上躺了一个时辰,补足了困意。
白鹭不时来打探,发现楚慕玉竟睡了这么久,心下生疑。
她从厨房端了一盅鸽子汤,走了过来。
喜鹊立马拦住她:“你干什么?王妃说过不让人打扰。”
白鹭露出标致的笑容:“喜鹊妹妹误会了,刚刚入春,正是补身子的好时候,所以我给王妃端了这碗鸽子汤。”
喜鹊将她往后逼退几步:“别管什么汤,王妃说了不让人打扰,就是不让人打扰。你等王妃醒了,再来送这鸽子汤。”
白鹭看了看躺在藤椅上一动不动的楚慕玉,脸上仍然挂着笑,声音却强硬了一些:“喜鹊妹妹怎么这么不懂事,外头待会儿要是起风了,王妃着凉了可怎么办?还是我把王妃叫起来吧。”
她说着就要强行进来,喜鹊自然不让,伸手挡住她。
楚慕玉早被白鹭给吵醒了,只是闭着眼睛不想搭理她。
眼看再装睡下去,这两个人就要打起来了,她才幽幽地抬手,将脸上的帕子摘了下来,一双明眸懒懒地睨了白鹭一眼,微有凛意。
“既然送来了,就喝点吧。”
白鹭打量着楚慕玉的脸,并无异色,端着汤盅深深行了一礼,称:“是。”
鸽子汤确实是煨足了火候,汤汁浓白,肉质细嫩。不过楚慕玉此前去过两次厨房,她很清楚,厨房的灶上一直都有鸽子汤。她与熟识的厨娘打探到,温子美喜欢喝鸽子汤,是故灶上总是预备着。
若是白鹭给她端了别的汤,楚慕玉还能信她几分说辞。但若端来的是鸽子汤,必然是来刻意打探她的。
虽然是为了打探,但这鸽子汤确实好吃,她将鸽子汤吃完了。
白鹭乃道:“王妃,这月府中即将要发放月银了,奴婢伺候您看账簿吧。”
又是账簿。
楚慕玉不动声色地用手帕拭了拭嘴,道:“昨日刚从宫中回来,今日乏得很,就不看了吧。先让账房按照往常的惯例发放便是。”
“可,王妃入府后,人员有很多调整,若是再按之前的惯例发放,恐会生出很多乱子。”
“这样啊……”楚慕玉漫不经心地弹了弹手指甲,指尖还染着婚前染上的丹蔻。
“那就等明日吧,也不差这一日两日的。”
她故意这么漫不经心地往后推着,暗暗观察白鹭的表现。她不禁好奇这摄政王府的账到底有什么好查的,让这个白鹭这样惦记。
白鹭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称“是”,脸上的愁容却更深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