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玉总觉得这其中有几分隐情。
珍珠将楚飞鸣外面的烂衣裳脱了,走到院子里,抬手将衣服挂在了晾衣绳上,腕间雪白,晃人的眼。
她挂好了衣服,拢了拢发髻,盈盈转身,欲回到屋里。却不想这个转身,刚好对上了楚慕玉的眼神。
珍珠一愣,脸上顿时神色慌慌,下意识地将目光躲开,疾步走进了屋内。
楚慕玉眼神微沉,这丫鬟已经不是第一次表现出心虚的神色了,难不成楚飞鸣被斥责逃学的事情,和她有关?
楚飞鸣趴在床上,只和着一件中衣,躲在被子里。
幸而如今天气冷,身上穿的厚,楚乘这一顿抽完,并没有留下太多伤疤,就只是胳膊上留下了一条又红又肿的印子,又疼又痒。
珍珠拿着药罐,用两根指头在里面挖了一块药膏,翘着兰指细细地涂抹在楚飞鸣的小臂上,动作十分轻盈,朱唇吹了吹,侧头问道:“哥儿还疼吗?”
楚飞鸣傻笑地看着她:“有点疼,也不是很疼。”
珍珠捂嘴轻笑:“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哥儿可把我给搞糊涂了。”
她的笑声如银铃一般娇柔,楚飞鸣咧着嘴挠了挠头,脸上有些羞色。
“哥儿真是受苦了,我给哥儿再揉揉腿吧。”
珍珠把楚飞鸣的袖子放下来,将他的两腿抬到了膝头,攥起小拳头轻轻浅浅地敲打起来。
身后的帘子豁然被人掀开,日光一下子刺了进来,晃地珍珠连忙抬手遮住阳光。
楚慕玉看见这一幕,唇边盛意渐浓:“原来母亲房里的珍珠,竟是个这么会伺候人的玲珑人物。”
“王,王妃……”珍珠慌得连忙将楚飞鸣的腿放下,垂首站在一侧。
楚慕玉走到她跟前,绕着圈子将她打量了一番。她记得她年幼时,珍珠就已经入府了,算算年纪,今年应该已满十八岁了,正是嫁为新人妇的盛景年纪。再加上她自己资质好,偏生得柔媚动人,确实是个佳人。
楚慕玉忽然明白孙氏为何要将珍珠从自己的身边支开了,把这么个妙人放在楚乘身边,必然是日防夜防,不敢松懈呀。
她在珍珠面前足足转了两圈,冰冷的眼神时时刻刻提醒着珍珠,她不过是个婢女。
这个珍珠既然已经长成了这副狐媚模样,必然是想为自己谋份好出路的。想要飞跃枝头做凤凰,可以理解。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能是楚飞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