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玉连忙跑到床边,从枕头下将那枚戒指取出来。这上面的红花汁已经被她擦洗干净了,依旧散发着难掩的光彩。
楚慕玉想到了一个主意。
若是华敏敏真的被温子美失手致残,或者致死,唯有她病的更重,才能让华太妃不能向温子美发难。
她可以借着受伤,营造一种伤口发炎的假象,让脸部溃烂流脓,身上高烧不止。
溃烂流脓的脸部,她可以通过化妆来做到,只要化得恶心可怖一些,应该不会有人敢凑前细看。况且大夫为贵族女眷医治,只能隔着帘子,遥遥把脉而已。
剩下便只有一个棘手的问题,那便是如何使自己高烧。
在这个领域,楚慕玉完全是白纸一张。上学逃课的时候,她只懂得如何在温度计上作假。可是这个时空没有温度计,发不发烧全靠人体衡量。
她只能真发烧了。
楚慕玉打定了主意,对喜鹊道:“你去挑些凉水,送到沐浴室。”
“小姐要沐浴啊?那,喜鹊再去烧点热水。”
“不,”楚慕玉制止住了她,“我并不是要沐浴,你只管将凉水送到沐浴室便是。”
喜鹊疑问地看着楚慕玉,并未多言,去找人挑凉水去了。
楚慕玉事先一步到了沐浴室,等她们将凉水送来得差不多了,便解开了外衣,浑身上下只剩一套单薄的白色里衣。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天气本就不算暖和。解下外衣后,她顿时感到一阵冷意。
楚慕玉赤脚跨进了空木桶中,足底踩着潮冷的木板,冷不丁打了一个寒噤。
楚慕玉咬咬牙,将上衣也解开,只余下一个粉色的肚兜,上面绣着一对在云霄腾飞的比翼鸟。
冷风顿时在她的皮肤上激起了一层小疹子,她在手心哈了一口热气,快速地搓着双臂,渴望给自己增加一点暖意。
丫鬟们鱼贯而入,往沐浴室送着冷水。她们被吩咐止步于屏风前,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喜鹊正提着一桶冷水走向沐浴室,忽然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完全将她笼在了阴影中。
喜鹊连忙抬头,却见是摄政王微皱着眉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这是在做什么?”他身后站着白潮,白潮也跟着摄政王从宫中回来了。
喜鹊一时舌尖打结,不知道如何回答摄政王。
“小,小姐,她说,要沐浴。”
刚刚破了相,稍微有点常识便知道伤口不宜沾水,她在这时候要沐浴?
温子美眼睛微眯,很快发现跟在喜鹊身后的这几个宫人手里提着的都是冷水。
他渐渐查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眼神微凛,问道:“王妃在何处沐浴?”
喜鹊遥遥指向水迹延伸的房间。
温子美轻巧地从喜鹊手中接过这桶冷水,走向了那间房。
一个盛满水的小木桶中晃悠着一只大葫芦瓢。
楚慕玉探手将它抓在手中,舀了一大瓢冷水,对着瓢做起了心理建设:所有的痛苦都是暂时的,苦尽甘来,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