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玉松了一口气,又瘫回了床上。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狗比人好,最起码在狗的面前,她不用化妆,而且不管化成了什么样子,天罡也能够认出她来。
她看了看窗外太阳的高度,发觉居然这么晚了,忘了喂天罡,怪不得这厮会蹲在她的床前催她。
楚慕玉抬起胳膊,挡在了眼睛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天罡见这饲养员居然又想睡,咬住她的被角,不由分说地往一旁拽去。
楚慕玉觉得浑身酸疼,便随它去了,
天罡一直将被子全都掀开,楚慕玉竟然还不动。
它两只前爪扒住了床沿,后肢一蹬,便轻巧地跃上了床。
它不慌不忙地调转了头,一屁股坐在了楚慕玉的枕边,一条大尾巴在楚慕玉的脸上扫来扫去,弄得楚慕玉的痒痒的。
“阿嚏!”
楚慕玉打了一个巨响的喷嚏,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罡扭过头,滴溜溜地看着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刚刚炫耀完自己的机智,它的肚子便咕噜噜地响了一声。
楚慕玉无奈地叹了口气,穿衣服下床,打算先去厨房给天罡弄点吃的。
喜鹊正在廊下做绣活,看见楚慕玉化完伤痕妆从屋里面出来,迎了上去:“小姐,你醒了!”
楚慕玉人还有些迷糊:“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方才王爷来院子里,问小姐醒了没有。奴婢说小姐还未睡醒,王爷还吩咐我们不要叫您,让您多睡一会儿。”
怪不得今天这院里格外安静。
“那王爷呢?”
“王爷一身官服,应是出去了。”
楚慕玉点了点头,看着喜鹊手里的绣着的这方帕子,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公叔亦了。
感觉好久没去探望她了,也不知道她的伤养得如何了。
她先去厨房,给天罡做了一碗肉糜,看着它高高兴兴地把肉糜吃完。然后回院子里换了一身衣服,包上了纱布,打算出府瞧一瞧。”
昨夜发生了那些乱子,也不知道现在街上是什么样子。
楚慕玉率先去了朱记粮行,发觉一堆人正在那里修缮房屋。
花记的铺子里,有官兵样的人进进出出,帮忙将砸烂的破烂抬出来。朱记的楼顶上,有几个工人正在修补着烂掉的瓦片。
花老板娘坐在铺子前,叹气声一声接似一声。
楚慕玉佯装路人,背着手站在铺子前,啧啧叹道:“多好的铺子啊,真是可惜。”
花老板娘抬眼看了她一眼,哀伤地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我这铺子,之前能月入一千两呢!”
楚慕玉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千两!好生了得!”
花老板娘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不过很快归于沉寂。“唉,不过也只是表面上风光罢了。”
楚慕玉听出这老板娘话里有话,毕竟涉及到了她的老本行,她对此十分好奇,索性坐在了花老板娘的身边,问道:“这话怎么讲呢?”
花老板娘正在愁闷之中,没个说话的人。她仔细地瞧了楚慕玉一眼,见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便叹了口气道:“之前铺子兴盛的时候,确实赚了不少银子。可近两年不知为何,鱼渊国的红蓝花数量锐减,为了保证胭脂的成色,不得不花大价钱去苍山国购买。加上运费,制作经费,伙计和姑娘们的薪酬,剩下的本就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