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道:“文物管理和保护部门。”
陆征隐约觉得自己又被嫌弃了,语气一变:“阴司有阴司规矩,陪葬品,那便是阴司东西,要交,也应该交在这里。”
温白轻一抿嘴。
他该怎么跟他解释。
大人,时代变了。
《文物保护法》规定,境内地下、内水和领海中遗存一切文物,属国家所有。
这题无解,也没法解释。
温白只好转头看向能商讨人,谛听。
他开口道:“不过文物局离这边好像有点远。”
感觉被温白无视陆征出声警告:“温白。”
温白继续看着谛听:“你觉得直接交给警察局可以吗?”
陆征:“……”
“或者我也可以回学校,找历史系教授问问,我们学校几个老教授在业内也很有影响力。”
陆征忍无可忍:“温白,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板放在眼里?”
温白深知伸手不打笑脸人道理,从善如流道:“放着呢。”
陆征脸色这才好了一点:“东西拿来。”
温白递了过去。
拿到东西一瞬间,陆征就皱了眉:“脆玉?”
温白:“?”
“还是成色下等脆玉,”陆征一脸嫌弃,轻一抬眸,看着温白,“你在耍我?”
温白:“???”
“我没有。”
“这种破落东西,也值得带回来?”陆征把印章轻抛回去。
温白伸手接住:“……我没想带回来。”
不仅没想带回来,还想送出去。
是老板您自己说“不合阴司规矩”非要看。
温白敢怒不敢言。
最后,还是谛听开了口:“先留着吧。”
温白指了指自己。
谛听点头。
“这东西有主,”谛听点了点那枚印章,“另一半还没找到,可能会有麻烦。”
谛听说有麻烦,那可能是真有麻烦。
万一送到文物局之后出了事,情况说不定更乱,温白只好先留下。
事情已经解决,小莲灯也吃饱了。
温白开口道:“老板,没什么事话,我先回去了。”
说完,礼貌性等了几秒。
陆征看了他一眼,撇过头去。
温白悄悄握了握拳。
很好,无事。
那告辞。
温白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关机,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解决掉手机上各路信息后,打车去了三仙桥。
下了十几天雨一停,路上行人都多了起来。
温白刚走进古玩市场,离他最近摊老板先喊了一声。
“哎,老陈,你看是不是他!”声音洪亮到生怕温白跑了似。
紧接着,陈世文便从那头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喊“是是是”。
精神奕奕,和昨天“生闷气小老头”简直判若两人。
温白都不用细猜:“小朋友没事了?”
陈世文眼皮一跳,都说不出话来,连连点头称“唉”。
温白:“没事就好。”
知道有些事不好说,陈世文赶忙把温白往他摊上引。
“托小先生福,昨天那枚印章拿走之后,回去我小孙子就好了。”直到现在想起来,陈世文还觉得怪荒唐。
“小孙子刚出生吗?”温白想起小莲灯话,刚出生孩子魂轻,才容易被吓。
陈世文看温白眼神更热切了:“是是,刚一个月半。”
温白:“生什么病了?”
无论是小莲灯还是谛听、陆征,都说过那死气没伤人。
那应该不是什么大病才对。
陈世文话也验证这一点:“说病也说不上,就是夜里成宿成宿哭,去医院好几趟也都说没毛病,就让孩子白天少睡点。”
原本陈世文也没多想,可病因一直找不到,家里一急,就说是不是他摊上东西不干净,还谈起鬼神事。
陈世文自己很清楚,这些东西压根连土都没进过,谈何“不干净”。
可终归是上了心,所以在听到温白说家里小孩子喜欢时候,才脱口而出那么一句。
直到昨天晚上,孙子不闹腾了,精神也好了,他才想起下午遇上小先生。
这一想就是一宿没睡。
起了个大早,就到摊上来了。
现在,见温白连他小孙子刚出生都算到了,更觉得遇到高人了:“小先生,我孙子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温白觉得这位陈师傅心思还挺细,笑了下,“您是怎么知道问题出在那枚印章上?”
毕竟他昨天买走了一堆东西。
陈世文揣了揣手:“昨天小先生就是在拿走那枚印章之后,说了一句‘家里小朋友会没事’,又多问了点印章事。”
温白点头,怕老人家想太多伤神,到底也是遭了罪,道:“那印章不算什么脏东西,小孩子只是有点被吓到了。”
陈世文心彻底落到了肚子里。
“师傅,我今天来,其实还想问您点事。”
陈世文拍了拍胸脯:“您尽管说!”
温白:“这印章,您是从什么地方淘过来?”
“淘还真算不上,”陈世文实话实说,“其实现在市面上文玩市场,绝大多数货都是大路货。”
温白:“大路货?”
陈世文点头:“嗯,也就是各地工厂流通过来。”
“比如瓷器,苏瓷最有名,便专门从那几个地进货,绝大多数都是新活做旧,高仿都算不上。”
“所以昨天我问您印章另一半在哪里时候,您说故意做断。”温白回道。
陈世文再度点头,说到这里,话匣子一开,便多说了几句:“但也不是没有真品。”
“只不过我们现在说真品,只是较之那些大路货而言,有些年头,大多都是一些不太罕见古钱、银元之类。”
温白顺势问了一句:“当年三仙桥那件?”
“那是真,”陈世文有些感慨,“不过也都是几十年前事了,那时候这一行胆子大,什么都卖,二道贩子也多。”
“不问来路,买定离手规矩,就是那时候定下。”
温白在选修课上时候,也听老师提过。
很多年前古玩行业,灰色地带称不上,但多少有些边缘行业味道。
后来管制体系逐渐完善,才慢慢好转。
“现在这些供货,早不叫什么文物贩子了,手头根本没真货,能流通不是大路货就是没什么价值、挑剩,吹得再天花乱坠,最后到我们手上,也就是个打包价。”
陈世文从兜里掏了一支烟出来,习惯性要点上时候,意识到温白还在,又给塞了回去:“那枚印章,就是一起打包过来。”
陈世文轻轻拍了拍膝盖:“我猜着您肯定要问,今天一早,我就给老杨,也就是上面倒货,打电话问过了。”
“不过您放心,我没说印章事,只说家里孩子最近老哭,可能是被什么脏东西魇住了,让他帮着问问。”
温白有些稀奇:“他们也信这个?”
陈世文:“信!比我们信,也比我们更怕,所以立刻就查了。”
“可是查来查去,都是大路货,那印章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去。”
“不过我能向您保证,老杨那边没动过土。”陈世文说得委婉,温白却听得很明白。
意思就是,不是从墓里挖出来。
陆征也说过,如果是棺里带出来,不会就只有这么一点死气。
陈世文生怕温白不信,又道:“现在管得严,尤其是我们三仙桥这一块地,外头都立牌,有人管,肯定不能做些不合法勾当。”
“我也不怕跟您说,那印章真要是好东西,落不到我们手上。”
……
线索到这边断了,却也不是毫无收获。
起码说明陈师傅和这印章没什么干系。
最后走时候,陈世文说什么都要把钱还回来,温白没收,但想着小莲灯昨天和那凶气“搏斗”了一番,还累困了,便从摊上挑了两个亮闪闪小物件,当做礼物,等它醒来再给它。
谁知道,一连三四天,玉葫芦都没动静。
温白这几日也忙,因天气不好而延期毕业典礼,随着天气好转,也重新提上日程。
这天,温白正在做课题收尾工作,方乐明却忽地来了个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不好了小白!”
“阿伟要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