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掌收紧,雨滴便会顺着他的指缝溢出,四散分离。
他若一直这么敞着掌心,两滴雨水就会静静躺着,等待一个契机融合为一滴。
“无妨,只要她二人好好的,本王难些也无妨。”
夜雨在后面抿了抿唇,犹豫了片刻,还是试探性的开了口。
“若是天雨此次与那些人计划成功,秦小姐身死,王爷……”
话还没说完,就见楚朝晟原本摊开的掌心倏地收紧,手背青筋狂跳。
身上气息陡然一变,如同料峭之巅,寒风呼啸。
夜雨连忙闭嘴,不再往下说。
缀锦园内。
追月端着木盆从外走了进来,看了一眼靠在床头闭目调息的秦晚瑟,收回视线,将木盆放在一旁,转身冲着秦晚瑟一欠身。
“小姐,该洗漱了。”
秦晚瑟缓缓睁开双眼,朝她看来,微微一笑。
“昨夜辛苦你了,该是守了一夜吧。”
追月摇了摇头,“伺候小姐是天经地义的事,不辛苦。”
秦晚瑟穿好鞋,走到盆前洗漱,拿着湿帕子擦了擦手,回头看向追月。
追月正盯着她看,见她忽然回头,愣了一下,慌忙低垂下头。
秦晚瑟觉得奇怪,放下帕子踱步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追月口中支吾着。
秦晚瑟唇角向上挽起,抿了口茶水,“但说无妨。”
追月闻言,挺直了腰板,正色看向面前的女子。
“你……到底是谁?”
秦晚瑟放茶盏的手一顿,眼皮轻跳。
片刻之后,轻叹了一声。
“你我朝夕相伴,想要瞒你,却也是瞒不住的。”她看向追月,坦然道,“我是秦晚瑟,却非你熟悉的那个秦晚瑟。”
追月心头狂跳,呼吸有些不稳,交叠在身前的双手兀的握紧,掌心汗不断的往外冒,“那我熟悉的那个小姐呢?”
“死在了出嫁的轿子里,”秦晚瑟摩挲着茶盏边缘,眸光淡淡,“化为了厉鬼,寄生在我灵魂某个角落,等我式微之时,就会出来兴风作浪。”
“昨天的……不是错觉……”追月嘴里嘀咕完,脸上神光暗淡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秦晚瑟觉她情绪不对,出声询问,“追月?”
“吧嗒”一声,一滴泪从眼眶涌出掉落在地,炸开一朵花来。
紧接着,泪水越掉越多,越掉越快,打湿了她脚下的一片地面。
秦晚瑟忙上前,拿着绢帕替她擦去泪水,但是那泪水好似决堤的水,越擦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真是奇怪……小姐一人孤独绝望的在嫁给心爱人的路上死去,我心里却感觉不到丁点悲伤,总觉得小姐还是在的,小姐还没有死,我还来得及陪着她走完这一生,寻到她爱的那个人,看着她白头到老……”
她说着,满是泪光的眼里倒映着秦晚瑟的面容,两手揪住了她的衣袖。
“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吧?你就是小姐!”追月声音颤到不成声,“我不能相信,她还没有开始幸福,怎么就匆匆结束了这一生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