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颅中嗡鸣炸响,沈清舟拿着话筒的指骨都是抖的。
这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人。
唯一的血脉相连。
挂上电话,沈清舟错愕的怎样都缓不过来这突然闷在他脑中的惊靁,他,竟要当父亲了。
这一刻这一瞬,他心中的惊慌是要大过喜悦的。
他实在是不知,要怎样当好一个父亲。
他自小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长大,能常伴他左右给予他一丝慰藉的,只他一个虚虚实实的光影罢了。
形孤影只他虽不觉得有甚不对,但他潜意识的不想让自己的孩儿也像他那般伶仃长大。
“爷,富世那边已经接洽好了,咱们下午还要去商谈些细节。”
沈西提着文件走进屋内,与他说着生意上的事。
但,他一个字眼都没听清,耳仿若被人堵塞了一般,再装不下任何。
沈清舟一颗一颗的捻着绕在他手上的佛珠,佛珠的玉皮平腻光滑,却平不了他心中忽而尖锐刺起的不安。
他要见见她。
沈清舟难捱般地站起身,阔步向前,扔下一句话:“都推了,回江都。”
*
翌日下午三刻,
沈香肌倚着软枕,正捻起手指慵懒地剥着一粒水晶葡萄时,门口一阵拧门的轻微响动。
莹紫的葡萄皮脱落,耳边的脚步声也由远而近,稳中又带着一丝紊乱,他是怎么做到稳中带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