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牢里的日子寡淡无味每日里除了睡觉就只有坐着发呆。就连性情最活跃的庚元也是常常一动不动地半躺着像那日和附近几个牢笼“吵架”的盛况也只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后一时的新鲜。
在这种时候宁和和庚元还是很好说话的但凡柳清欢想问的他们也不嫌麻烦的一一告知。就像他们自己说的实在是闲得快长毛了再不动动嘴怕嘴长久不用会自己长上。
所以柳清欢没多久便知道了不少以往不知道的事关于冥山战域、万斛界甚至是青冥之域的种种地域、历史等等。
与九幽同等等阶的青冥之域共分为三重天越往上彊域越大最上一层据说已经十分接近仙域。
九幽与青冥虽然并不是完全以正邪分势力但彼此间的差异还是很大的。就如当初那脸毁了大半的中年修士所言像柳清欢这样修正统道法的飞升后大多都归为青冥一方而九幽的修士则大半都是魔修和鬼修。
相比起来魔修与鬼修修行的功法威力大、进展快心性或阴沉或狂傲或放纵平日里行事手段也十分不拘残酷且恣意随心随手灭杀一城一池都不在话下。而相应的他们度劫时承受的劫雷也要重得多一着不慎便会被劈得神魂俱灭。
道修的心性则要中正平和一些修的正统道家功法讲究厚重与沉稳所以进阶虽然要慢上一些但基础扎实不易走火入魔。又因道法讲究天道自然对妄为、杀戮之心有压制作用所以道修行事便要收敛得多至少不会凭一时喜怒便肆意打杀。
但人之多面切不可单单以正邪论。这世上完全纯善的大好人、极端邪恶的大恶人都属凤毛麟角大多数人都处在中间的灰色区域。
一个道修杀的人可能多得尸骨积山;一个魔修却未必就会杀戮满身。大道疏途到最后终是同归一处所以青冥与九幽两者即使差异甚大但在本质上实则相差无几。
柳清欢姿态松散地靠着牢笼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拔弄着掩在内袍里面的灵兽袋。
灵兽袋并没扎紧灰驴若想要进出应无阻碍但那头驴子精乖又狡猾自他进入冥山战域后便再无一点动静这些天一直乖乖地呆在里面。
柳清欢拿它没办法而且现在情况不明也的确不好让它出来。
时间一晃便是大半个月期间没人来提审他仿佛他的存在已经被罪气宫的人遗忘让他不由生出更多的侥幸之心。
然而事与愿违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阵轰隆声响柳清欢从闭目沉思中抬起头就仿佛在遥远的天际有人打开了一道门门内的光芒在这一片黑暗的虚空中十分显眼。
庚元懒洋洋地说道:“赫这是又有人进来了啊。”
话未说完就见牢笼那头的柳清欢脚下浮现出一圈阵纹转瞬消失在两人面前。
“咦那小子出去了?”
宁和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庚元挪到他身边低声道:“这些天那人在我们说话都不方便。温兄你觉得他说的话可是真的?”
“你是说他来自云梦泽的事?”宁和垂着眼帘道:“也许吧。”
“那家伙遮遮掩掩的不是个老实人。”
宁和摇了摇头:“我想可能是我们的态度让他感觉到了不安。如果我当初不那么直接就把云梦泽是古之仙地一事说出来你也不表现得急切地想要将此事报上去也不会引起他的警觉。”
庚元愤然道:“云梦泽本就是属于我们万斛界回来不是应当的吗!”
宁和笑了下:“有什么应当不应当的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你别告诉我你没想到这其中的关键。所以他不相信我们也情有可原即使我们并没有恶意。”
“那怎么办这事我们要报回去吗?”
宁和啧了一声一掌拍开他:“就凭我二人现在的处境?还是先想想什么时候能从这鬼地方出去吧。”
另一头柳清欢跟随着一队守卫到了一间阴暗的石室身上突然一轻全身的法力瞬间回来。
未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按到一张椅子上只听啪啪几声一条极细的黑色铁链窜起顺着脚面就爬到身上将他整个人牢牢束缚在椅子。
柳清欢低头一看心神恍了一下觉得那铁链十分奇特好像在哪见过。
挣了两下只觉被捆得更紧便不再动了。
法力重新被禁了起来不过这次要好一点至少神识还能用。
不等他细想便有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来人柳清欢不由笑了来人中的一个正是那位被毁了大半张脸的中年修士道号似乎是叫钟离。
钟离几步走到他面前阴恻恻地狞笑道:“没想到吧你最后还是落到了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