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风俗,去世的人三天之内下葬,敖登一眼不想再多看陈忆之,转身和蒋玲去办理巴雅尔的身后事。
在陈忆之最难过的时候,袁任费这时候不陪在一旁献殷勤,而是去公司他分给巴雅尔的办公室,叫人翘开办公桌的锁,把巴雅尔跟他签过的所有合同协议整理了出来,拿在手上去移交给敖登,再三检查,没有遗漏之后,袁任费回到医院找敖登,哪头轻哪头重他还是分得清。
“一会儿到了医院,你戴个口罩在远处等着,看我的手势,我比这个动作的时候,你就假装走路走的急,过来撞我,把我撞了,道歉了,我会原谅你,你假装不认识我,然后就走开。”袁任费跟自己的助理吩咐,助理也没问为什么要撞,直接问:“撞轻点儿还是狠狠撞?”
“把我撞倒就行。”
到了医院,远远看见敖登在蒋玲的陪伴下走过来了,袁任费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像哭红过,凑上去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巴雅尔的合伙人,袁任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我真的很难过。”
“听说是你去现场接我儿子到医院的,谢谢你。”敖登克制又客气道,停步下来听袁任费说话。
“应该的,我们是好朋友,他对我一直很好,他有一些投资在我这里,这是去年的分红情况,这是我们公司的规模,这是我们公司员工的学历情况,这是公司的发展规划……,”袁任费拿了一份拉投资时做的资料来跟敖登介绍自己的公司,敖登接过去一边儿听袁任费介绍,一边儿一页一页翻看,暗暗吃了一惊,她是听说过儿子在天都投资了一个什么科技公司,以为只是玩儿呢,没想到还赚了钱!
“这些股份您如果愿意,可以卖给我,当然我建议您长期持有,获得高昂回报,也是您对于我经营公司的信心。”
“好的。”敖登也是生意人,儿子刚死,她还能红着眼睛包着眼泪一条一条的把袁任费给她的信息细细看一遍,到后面看到两个协议,股票代持协议和投票权委托协议。
“巴雅尔生前特别信任我,把公司经营的权利全部交给了我,我也完成的比较好,分红按时到账,分公司也按计划进行,国外的公司开展的很顺利,吉仁泰哥哥帮了我不少忙……,”这时,袁任费悄悄打了个手势,他的助理躲在远处看见了,戴上口罩,假装来医院看病的病人,走路走的急,擦肩而过的时候,把袁任费撞了个斜倒在地,连忙咳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袁任费不急不恼,在蒋玲和敖登的搀扶下爬了起来。
“没事儿吧您?要不要检查检查?”助理道歉道。
“没事儿,没事儿。”
“那实在不好意思,我着急拿药。”助理假装不认识袁任费,道歉以后离开了。
敖登扶袁任费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他的两条细如麻杆的机械腿裸露出来一截,袁任费的长裤平时能遮住腿部,要摔倒了一下,才好自然的露出铁腿来,引起敖登的怜悯。
这一招百试不灵,在很多次融资的时候,只要袁任费在不经意间把腿疾显露出来,总会更容易谈成事儿。
果然,袁任费拿出一套空白的股票代持协议和投票权委托协议,提出请敖登阿姨签字,延续他和巴雅尔之间的盟约,继续把“讯闪动”全权交给他袁任费控制,分红会按照比例实时到达敖登的账户,敖登思考了几分钟,觉得袁任费来的有点儿着急,又看了一遍协议内容,只是委托袁任费管理,并没有转让,和袁任费对视几秒,犹豫了一下,还是签字了,她没有理由难为儿子的生意伙伴,还是个残疾,她也没有精力来慢慢研究管理这一头的公司,她是做羊绒的,对科技一窍不通,干分红其实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巴雅尔死了股权自然转由敖登合法处理,袁任费在这一时半会儿的就做好全套准备和说辞来谈,靠的就是自己这几年锻炼出来的执行力,要快,要抢在别人前头,要说服对方,这才完全得到了公司的控制权,之前巴雅尔都不肯给他签字,巴雅尔的签字自然是袁任费伪造给敖登看的,敖登的签字实打实真真的,至于袁任费伪造巴雅尔的签字,巴雅尔都死了,没有人会知道巴雅尔到底签没签过,更没有人会去查证真假,巴雅尔的签字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