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夏天,袁任费收到了商会邀请函,这个商会是由陈爱国和另外几个老头子商人牵头组织的尖端商会,里面有陈爱国那样的地产商人,有卖牛奶的商人,卖饮料的商人,有制造电脑的商人,有卖手机的商人,有制造电器的商人,有卖玻璃的商人等等,各行各业都有,交一点点会费表示表示,集会时能认识很多高级商人,互利互惠谈成新的合资生意,以前里面都是做实业的商人,现在时代变幻,商会里面多了几个做互联网的商人,袁任费大概三年前就有资本加入其中,因为和陈爱国伯伯起了隔阂,被排斥在外。
袁任费为人低调,他的商业模式不大需要跟老派实业家打交道,进不去那个商会倒也没啥损失,无非就是一个名誉的问题。
头两年,老派商人们还不大看得上互联网商人,觉得虚无缥缈的东西,手机电脑一关,啥也不是,最近这二年情况开始有所变化,数据表明,钱都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流到了互联网行业,有几个老派的商人被时代冲击将垮未垮的时候,还低头来求做互联网的老板注资抢救,这种情况不是个案,互联网大佬的地位随着水涨船高,袁任费突然收到邀请函,已没有头两年那么想加入了,考虑了会儿,还是去见识见识。
聚会吗,就是要吃饭喝酒,袁任费拄上一体成型的有旋转螺纹天然材质的独头鲸角拐杖,带上他的副总任重和司机和阿莱,四人行去了长宁街,来到一个修建于九十年代的二层小楼,商会的总部处在闹市,进口设在地下负二层,有两处卡点安保,进口处有例行安检,确保闲杂人等进不到里面。
来的客人们大都带了随行的保镖,再不济都跟了一个司机,主办方在一楼的北边儿大厅里设了宴席,让随行人员边吃边等。
因为行动不便,袁任费的副总陪他上楼,副总作为公司的公关脸面,跟在场的好些人见过,竟比袁任费还熟悉,袁任费并不介意,他乐于躲在幕后操控副总做事,进可攻退可守,如果发展的过程中踩了雷炸了,也有副总担着,他可以全身而退,再换手套就是了,这是他从陈冬青那里学来的。
讯闪动的Boss是一个跛子,很多人只听过袁任费的名字,并未见过其真人,亲眼得见,感兴趣的轮番过来跟他打招呼,见面第一句话一般都是:“你这么年轻啊?”在场的人大都是五十以上的年岁,做实业嘛,不累积经验亏个二三四五次,怎么做的大,也只有互联网会让小小子有机会逆袭上位。
这种聚会吃饭喝酒是应景,来之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吃饱了来,来这里主要目的是社交,圆了三个桌子,袁任费年轻新加入,坐了靠后的一个圆桌,心中感叹,也只有这些老派的商人会摆中式圆桌宴席,年轻一点儿的纯互联网商人聚会他参加过,全是西式的食物,饿了顺手吃一叉子,有心一起合资投点儿什么就怼在一起聊,自由自在且散漫,没有这么正式。
入席的时候,敖登居然来了,在场的全是男人,唯独她一个女人,万绿丛中一点红,自然是惹眼,有个快七十岁的老董事把敖登当小姑娘一样逗,问她:“小敖登,往年请你都不来,今年怎么想起来参加啊?”
“这不好久没见您了吗?您还硬朗?”
袁任费看着敖登进来的一刻,心里咯噔了一下,回身冲他的副总任重嘀咕:“我怎么觉得这个会是冲我呢?”
“有事儿我背您出去。”任重就是当年误把陈忆之打到十级伤残的那位,忠心耿耿的一直为公司卖力。
“您来了。”袁任费还是主动过去和敖登说话,他的二儿子袁唯仁的奶奶。
“嗯。”敖登客气答应,袁任费的公司这几年又翻了几翻,当初为了争回孙子换出去的股份,而今的市值已经当过敖登的全副身家,那么多钱换孙子,还只换回来百分之五十,敖登气的够呛,觉得被袁任费陈忆之戏耍了。
敖登还带来了金氏兄弟的大金,按理说,大金是不够格来参加这个聚会的,他的公司鼎盛的时候也不够瞧,何况如今负债累累,在场的都是人精中精,大金来了,多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敖登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大金平时在公司耀武扬威一人,为了来拉投资巴结上敖登,被敖登带来这里,竟比兔子还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