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抒意和沈平没有在舞池里蹦跶多久,他们找了个安静些的天台,倚在护栏上吹风。
舞池里的人还是太多了,偶尔会触碰到,陈抒意的读心术会被动开启,所以他们俩跑过来躲躲
沈平抬头看向天空,看了一会儿之后笑了出来。
“笑什么?”陈抒意询问。
“刚才跳舞的时候,新娘看着咱们俩憋笑。”沈平说到这里笑容更大,“这是我跳交际舞跳的最糟糕的一次。”
“活该。”陈抒意没有给他面子,“谁让你这时候硬拉着我上?”
“电影里都是这样的,很浪漫。”沈平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天上看不到星星啊。”
陈抒意也跟着抬头:“城市里的灯太亮了,看不到很正常。”
“那你小时候呢?”沈平忽然问,“应该能看着吧。”
“偶尔去外婆外公那里的时候能看到。”陈抒意转过身,背靠在护栏上,“夏天的时候星星挺亮的,晚上会把竹床搬到屋外禾场去,吃个西瓜睡一觉之类的。”
“真不错啊。”沈平感叹。
“不,很糟糕。”陈抒意表情没有变化,“把竹床搬到外面去是因为家里没有电风扇,太热了,出去还可以吹吹风。以及夏天农村蚊子很多,星星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吃西瓜也不错啊,把西瓜放井水里之类的?”
“那是因为没有电冰箱。”
关于童年的话题一下子终结了,风吹过来,把陈抒意的头发吹的乱了一些。
沈平迎风叹气:“你这个人好不浪漫。”
“我只是说出了事实。”陈抒意仰起头:“人的记忆会对这一切进行一种美化,像是忽略掉烦人的蚊子,还有落后的设备。只记得满天的星星,还有乱飞的萤火虫。”
以及那个时候还不需要为生活犯愁的自己。
躺在有可能夹到肉的竹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伴随着大人的交谈,以及蒲扇扇出来的风。
就好像自己能这样永远的无忧无虑下去。
就好像自己能永远的有个归宿,可以在累的时候躲进来,不需要那么独立自强。
“再试试么?”沈平问他。
“试什么?”陈抒意反问。
“现在阳台一个人都没有。”沈平指了指周围。
这其实是他们和新娘子他爸要求的,也不算要求,就是希望对方能够提供一个比较清净的地方,让他俩自己待会儿。
“再跳个?”沈平的手碰上陈抒意的肩膀,“放开一些。”
陈抒意无所谓,反正刚才跳都跳了,而且被踩脚的不是自己,他对此接受相当良好。
不过:“我刚才就想问了,你引我跳的是男步?”
“当然,我没必要在这方面占你便宜。”沈平对自己跳女步这件事相当无所谓,他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雄性的自尊,更何况性格虽然脱线,沈平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
在不知道陈抒意是否愿意跳女步的前提下,当然是他自己来喽。
陈抒意外接触到沈平之后,发现沈平现在的心情很古怪。
沈平确实是在高兴的,这种高兴非常浓烈,浓烈且鲜活。
鲜活的不太像沈平。
是的,沈平不该是鲜活的,不是陈抒意不想,而是这家伙咋咋呼呼,脑子里想法多的离谱,但是沈平本身其实是一潭死水。
“你在开心?”陈抒意问。
“对。”沈平承认的很大方,“别再难受阴郁了,冰山总裁。跟着我……嗷!你又踩我。”
……
等到舞会结束,大家都散场的时候,卫思白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
“你还好吗?”柏安坐在驾驶位上,侧头看了一眼卫思白。
卫思白不知在想些什么,双目放空。
在柏安喊了他好几声之后,卫思白才反应过来:“他真的喜欢沈平吗?”
这事儿柏安也在犯嘀咕,按理说两个“掌控者”是不可能真正和谐相处的,并不是柏安异想天开,而是经验使然。
周遭他所认识的人里头,没有男企业家能和女企业家走到一起,他们都更偏向于向下发展对象,发展那些“傻白甜”。
原因其实很简单,大家都是成功人士,你有你的一套,我有我的一套,谁也不比谁差,谁也不服谁,真正相处起来会很累。
这就和一个项目不能放两个有主见的负责人一样,这样不但不会加快效率,反而会拖慢进度。
比起和自己一样的掌控者,显然依附者更能够讨他们的欢心,可是这一套放在陈抒意和沈平身上似乎不太对。
“他没有看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卫思白说到这里,笑了一下,只是笑的有些苦涩,“他的目光一直在沈平的身上……也是,我和沈平是天壤之别啊。”
“他的运气很好,有相当不错的出身,容貌。这些都是他的资本。”卫思白垂眸。
就在柏安准备安慰他的时候,卫思白又开口了:“陈抒意如果真的是个gay,当初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我对他的感情?”
是的,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他表现的那么明显,陈抒意装作不知道。原本他还对此有怀疑,可后来他为了陈抒意受伤,陈抒意却回避和他的见面。
如果不知道那为什么要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