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眼前这艘船是条小船,却是相对那十多丈高的“飞虎神舰”而言。若是将眼下的这艘船放到金陵城的秦淮河上,相比之下,却是大得惊人了。待到三人上得船来,船上的几名船夫便互相吆喝几声,随即摇桨离岸,往东面的岳阳城而去。
眼见日色西沉,四面洞庭湖水碧波荡漾,身后的龙跃岛已逐渐变做了一条黑线,终于消失在了天际。船上的谢擎辉当即脸色一黑,扬手便向言思道脸上掴去。
谢擎辉突然出手,毫无征兆地攻向自己,言思道却仿佛早有准备。他一见谢擎辉神情不善,还未等他抬手,便已躲到了先竞月身后。
先竞月也早已料到有此一变,当即左手探出,用拇指和食指当空拿住谢擎辉的手腕,将他这一掌挡下,嘴里说道:“且莫动手。”
但见谢擎辉双眼中怒火直喷,似乎是要将那言思道烧为灰烬,和之前那副谦逊恭良的神态迥然不同。他怒视言思道,沉声喝问道:“你便是那个什么言思道?”
方才在龙跃岛上言思道被庄浩明当场喝破身份,便已料到会有此刻的冲突,他急忙说道:“小谢将军息怒,可否听无一言?”如今他见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便也不再隐瞒,装模作样地称自己为“老夫”了。
谢擎辉却哪里平静得下来?眼看先竞月出手拦截,顿时沉下脸喝问道:“怎么,你至今还要护着此人?先竞月,枉我一直将你当做自家人,想不到竟是看走了眼。如今贻香的死对头便在你眼前,你不肯替贻香报仇也便罢了,如何还为这人强自出头?”
原来当年这言思道曾借谢贻香之手逃出天牢,又在撕脸魔一案中哄骗谢贻香入局,引发了太元观的叛乱,谢贻香也因此大病一场。谢擎辉身为谢贻香的二哥,虽然不常在中原,倒也知晓此事,所以此刻明知家妹的仇人便在眼前,他如何不愤怒?
先竞月一时间自然也是无从解释,只得说道:“大局为重。”言思道见先竞月开口替自己分辨解释,却只说出这么四个字来,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果然,谢擎辉愈发生气,勃然大怒之下,侧身又是一掌,径直往言思道的胸口拍来,竟是要下重手伤人。
言思道的脑子虽然反应极快,但身子的动作却完全跟不上,眼看便要被谢擎辉一掌击中,先竞月只得斜斜退开一步,抬手和谢擎辉对了一掌。但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脚下响起,却是先竞月踉踉跄跄地退开几步,将脚下的船板踏得一片碎裂,好容易才稳住身形。
却见谢擎辉怒意不减,猛然踏上一步,双掌齐飞,排山倒海般地向那言思道推出。
自从在那御笔峰内知晓这言思道的真实身份后,谢擎辉便一直耿耿于怀,却苦于身在龙跃岛险地,只得隐忍不发,一路上早已憋得火大。此刻他双掌这一全力击出,招式未到,掌力已尽数迸发,交织着洞庭湖上湖风震耳齐鸣。
言思道心知这谢擎辉正在气头上,要是不出点奇招,还当真压他不住了。当下言思道也不理会他攻向自己的双掌,凛然大喝道:“好你个谢擎辉,堂堂谢大将军的二公子,朝廷钦点的将军,却几时投靠了这洞庭湖的巨匪江望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