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思道顿时“哎哟”一声,哈哈大笑道:“你这丫头,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休怪我不念旧情。”他话虽说得硬气,但回想起赵小灵方才击毙“牛头马面”那一拳,仍然是心有余悸,连忙用余光瞥了赵小灵一眼,见他全副心思都在受制的宁萃身上,这才放下心来,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支短笛,又向谢贻香问道:“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当真不肯罢手?”眼见谢贻香冷笑不答,他便将这支短笛横在嘴边用力吹响。
一时间,但听一阵刺耳的笛声回荡在整间石室当中,就仿佛是婴孩啼哭,又好似泼妇骂街,听得在场众人眉头深锁,也不知这个满脸油光的中年胖子究竟意欲何为。只听言思道持续吹奏了一炷香的工夫,终于停了下来,脸色却极其难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谢贻香,惊骇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难道……难道是天涯海角阁的牛鼻子?又或者地底下那个老不死的天祖父?也不可能,想要破解我的神通,他们还没这个本事!”
听到言思道这话,谢贻香顿时醒悟过来,心中暗叫侥幸。当日自己去往江西鄱阳湖的途中,也不知何时遭了这言思道的毒手,居然被他施下类似催眠术的手段,从而出现“鬼上身”的症状。幸好有海一粟的“七星定魄阵”暂时护住神识,后来又在毕府遇到那个神秘莫测的小道士得一子,这才化解了脑海中言思道的“鬼魂”。可想而知,言思道眼下吹响的这支短笛,多半便是唤醒自己脑海中“鬼魂”的法门,从而令自己成为言思道的“化身”之一。只可惜言思道却不知自己已经解开了他的催眠术。
想明白了这件事,谢贻香索性便要诈他一诈,当即笑道:“雕虫小技,根本不值一提。我不过是静坐一宿,便已彻底解开了你这下三滥的催眠术。”言思道却不上当,冷笑道:“就凭你?纵然再练上个一千年、一万年,只怕也没这个本事,看来是另有高人出手相助。想不到当今世上还有这等人物,有机会的话我倒是想会他一会。”
说着,他已从人群中大步踏出,来到场中神火教和墨家的六大高手身后,又向对面的赵小灵说道:“公孙教主,这位谢三小姐素来心底善良,就连鸡鸭也舍不得杀,你既然和她同行,自然应当知晓。如今她也是在逗你玩耍,绝不会真伤了你的萃儿。只不过刀剑终究无眼,似这般架在萃儿的脖子上,就怕会出什么意外。你最好还是去把谢三小姐刀拿下来再说。”
要知道赵小灵本就只有十来岁孩童的心智,听到言思道这话,虽然不敢确定真假,但回想起自己和宁萃初见时,宁萃身受重伤动弹不得,这位谢家妹妹也曾拿刀吓唬过她,最后却并未伤她分毫。所以这位谢家妹妹若是真要伤害宁萃,又何必等到现在?而她眼下用刀架在宁萃的脖子上,当然又是在吓唬人了。
想到这里,赵小灵脸上的惊恐顿时一扫而空,不禁笑道:“差点吓死我了!你赶紧把刀放下,万一真伤到萃儿,那可就不好了。”说着,他便向谢贻香大步走来。谢贻香哪想得到这个赵小灵居然如此好骗?仓促间也和他解释不清楚,连忙厉声说道:“站住!”同时将手中乱离轻轻一拉,便在宁萃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看到宁萃脖子上鲜血流出,赵小灵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巨响,吓得手舞足蹈,大声喝道:“你……你……”谢贻香寒着脸说道:“你要是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
谁知她的话刚说到一半,猛听对面的言思道喝道:“动手!”与此同时,场中的墨寒山、墨剩海、墨白水、墨群山、积水尊者和明火尊者一起出手,六大高手的十二只手或拳或掌、或爪或指,几乎在同时命中赵小灵的身体,刹那间便将赵小灵浑身上下的三百六十处穴道尽数封死。那赵小灵一句话还没讲出口,整个身体便已逐渐僵硬,终于缓缓坐倒在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