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莫鸣听得连连点头,随即又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向在场的三大尊者说道:“这个……这个沐叔叔、霍叔叔还有玄渊叔叔,我们神火教的宗旨是要驱除鞑虏,还我汉人河山,又怎能唆使西域各国攻取中原,侵犯汉人的疆土?你们赶紧让这些军士撤去,不可胡乱挑起战事!对了,还有这位大侠说的染病军士,既然是你们散播的瘟疫,也要由你们送去药材,务必要治好他们!”
听到教主这番吩咐,在场三大尊者的脸色都是一变,明火尊者当即怒喝道:“汉人的江山本该是我神火教的,却被那狗皇用卑鄙手段窃取,教主难道忘了那狗皇帝是怎样对付我教的?若非他当日暗下毒手,弄沉教主的船只,教主又怎会十多年来不见天日?如此深仇大恨,神火教当然要报!”积水尊者也冷冷说道:“中原的疆域乃是以嘉峪关为界,这玉门关本就是别失八里的国土。西域各国助别失八里抗击来犯的汉军,可谓天经地义,又有何罪之有?”木老先生更是厉声说道:“教主可知这个先竞月本是朝廷亲军都尉府的人,也便是当今皇帝的走狗?神火教与汉人朝廷早已势不两立,教主又岂能听信此人的胡言乱语?”
要知道公孙莫鸣被墨家囚禁了十多年,又哪里知道这些年来世间的变故?听到三大尊者这一番说辞,也不知应当如何辩解,只得喃喃说道:“这个……这个……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该挑起战事,让汉人百姓受苦……”旁边宁萃见这三大尊者一副吹胡子瞪眼的神情,倒像是执长辈的身份来训斥公孙莫鸣,当即冷冷说道:“怎么,公孙教主才刚刚接任,下的第一道命令你们便不听了?果然好威风、好气派!”
听到这话,木老先生以及积水和明火二尊者都是勃然大怒,然而当着哥舒王子一行人的面,再加上在场四国联军的色目人军士,倒也不便当面反驳,只得强压怒气,相继向公孙莫鸣躬身行礼,说道:“属下失礼!”心中则是暗骂不已,寻思应该怎样说服教主。却听远处的哥舒王子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公孙教主有令,小王这便派人将祛除瘟疫的药材送进玉门关,救治那些染病的汉人军士。只不过这撤军一事,眼下别失八里、汗国、突厥和波斯四国合计共有八万人马,长途跋涉至此,免不得要稍作歇整;若是贸然撤军,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乱子。所以依小王之见,不如令众军士在玉门关前安营扎寨,暂且歇息几日,大家再商议如何撤军,不知公孙教主以为如何?”
哥舒王子这话无疑是缓兵之计,以此拖延公孙莫鸣的命令。要知道如今的玉门关已经彻底告破,就连守关之将陆元破也已丧命,剩下那数千染病军士的死活,对哥舒王子而言其实无关紧要,送些药材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让四国联军驻扎于此,再伺机除掉先竞月,后面有的是机会说服这位公孙教主。但公孙莫鸣却哪里知道哥舒王子心中的盘算,顿时对这个突厥王子大生好感,说道:“好……很好!这位哥……哥舒王子果然深明大义,我先替玉门关里的汉人军士谢谢你了!”宁萃也不敢当真和神火教几位尊者闹翻,眼见哥舒王子出来打圆场,只用一席话便化解了双方的争执,当即冷笑一声,不再言语,心中则是对这个突厥王子愈发感到兴趣。
如此一来,众人便将公孙莫鸣的号令糊弄了过去,当下神火教的三尊者齐齐望向先竞月,正待思索应当如何对付此人,却不料忽听西面马蹄声响,军阵从中分开之处,二十多骑快马已飞奔而来,却是随积水和明火二尊者一路从天山北脉追赶至此的一众神火教高手。只见马队中一个中年胖子满脸油光,形貌猥琐之极,正是那化名“金万斤”的言思道,终于也在此时赶到了玉门关前。
看到言思道终于出现,宁萃顿时欣喜若狂,这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如今的她已和神火教以及哥舒王子谈妥了条件,任凭这言思道如何花言巧语,也注定难逃一死。而公孙莫鸣在墨塔的时候便要替宁萃击杀此人,如今再次见到,也是一脸杀气腾腾,遥遥瞪着言思道。